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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却是第一次见这个调调,脸上有些迷茫。龙谦凑过去说,“这是卑职的规矩,鼓掌就是感谢大人训话的意思。”
“唔,原来如此。退思啊,叫大家散了吧。一定要看好洋人啊!”荣禄再次叮嘱。
“是,大人放一万个心。卑职既然能将他们从战场上捉来,又岂能让他逃走?”
“哈哈。说的好。龙副将练的好兵!难怪洋人不是对手。”荣禄从蒙山军不长的队列前走了一遍,发现士兵们的目光基本上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他们的首领,“你的兵很是仰慕你呀。”
“大人,卑职最仰慕曾文正公,看了曾侯兵书不少,努力照曾侯练兵之法艹练士卒。他们都是淳朴的农家子弟,身上虚骄之气少,教以大义,故能悍不畏死,临阵勇猛杀敌。”
“好,好,太后见了,必定喜欢。哈哈。”
“大人,请先回屋休息,条件简陋,还望大人担待些。鲁山,”龙谦喊道。
鲁山跑过来。
“将最好的房子给大人腾出来,马上让伙食兵为大人做顿热乎些的饭菜。”
“是。”鲁山压住心底的不快,答应一声。
“先带大人去休息。”龙谦命令道。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已经六十五岁的荣禄早就累得够呛,现在很想躺在松软的褥子上睡上一觉,但肚子不争气地咕咕起来,对于龙谦刚才的安排,荣禄深为满意。
“司令,俘虏住在土地庙,那里的条件还好些。”
“怎么能让大人和俘虏们住一起呢?真不会办事。这样吧,你住哪儿?”
“我这两天都是露宿的。”鲁山冷冷道,“司令,你教导我们不得扰民,我们又不能去抢民房。”
“谁让你去抢民房?”龙谦瞪了鲁山一眼,笑着对荣禄说,“大人不要生气。他叫鲁山,是我的副手,为人直而鲁。打仗时一等一的勇猛。既然这样,还是到庙里找一间洁净些的上房吧。”
“好一条精壮的汉子,一看就是猛士。”荣禄打量着鲁山,龙谦就算是魁梧精壮了,但这个黑大汉比龙谦更高更壮,“不要那么讲究了,退思,随便点就行。”
龙谦陪着荣禄回道蒙山军的临时司令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联军战俘占据了大部分房间,其余的则被警卫部队占据。龙谦选了一间东向的小耳房,安置了荣禄。
“大人先歇息片刻,卑职去催一下午饭,马上过来。”
“好吧,你去。”荣禄点点头。
一直跟在后面张管家赶紧为主人捶背敲腿,“这个龙谦还算懂事。”
“嗯,”荣禄闭着眼睛想心事。
张管家乘机说,“老爷,没想到他们真的抓了这多的洋人。这要是献俘阙下,该是多大的荣耀呀。自高庙以来,朝廷对外还没有如此武功。”
荣禄脸色一变,“胡说些什么!京师都让人家给占了!还提什么献俘阙下!”
“是,是,”遭到训斥的张管家也觉得在这当口讲这个有些不合时宜。
张管家说的高庙,是指清高宗弘历,乾隆自称十全老人,对外有十大武功。但不过是对周边属国而已。不过,确实如张管家所说,之后朝廷国势曰蹙,甲午一战,更是颜面扫地。一战而俘获当今最强国英国的海军中将,确实是了不得的武功。
“你跟我多年了,也算见多识广。你觉得这支山东兵有何不同啊?”荣禄睁开了眼睛。
“回老爷的话。我觉得他们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有一股子凶气。”
“嗯,我想起一事,你去请龙副将来,就说有事商量。”
龙谦从土地庙出来,立即被军官们围住了。
“司令你负伤了,不要紧吧?”熊勋关心地问。
“司令,王营长他们呢?”范德平问。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看到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擦破点皮,不打紧。明远、时俊、二虎他们还在城中,执行另一件重要任务,他们都好。不过,明远他们的事绝不可让荣禄知道。现在我交代你们的,正是这个荣禄,他是满人,不姓荣,大家称呼大人便是,千万不要叫什么荣大人。”
“扯淡。一个老棺材瓤子。装什么架子!一看这帮鞑子就来气。”腿脚不甚利索的杜三立愤愤道。
“司令,拉这个老头来做啥?”冯仑道。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大学士,军机大臣,实实在在的宰相。不过,如果不是为了咱蒙山军的前程,我岂会巴结他?但咱们蒙山军的前途就着落在此人身上。他是慈禧太后的第一红人,咱们要想回山东,有一块供咱们积蓄力量的地方,非此人不可。所以大家这些曰子对他要尊敬些,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众人看见张管家颠颠地跑来,便住了口。
张管家过来,“龙将军,大人请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好,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见大人。对了,催催饭好了没?大人一定饿了。”龙谦瞪了杜三立一眼,跟张管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