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集中于一路,我进退自如,打不赢就走,击其必救,袁军将疲于奔命。胜券一样在我。若是分路合击,我的胜算更大,各个击破而已。所以,不必担心袁军再来。再来我也有八成把握击败他!”
“为什么不是十成?若是官军进剿的兵力再多一倍呢?”
龙谦笑笑,“任何一场战役或者战斗,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敢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兵学是极为复杂的学问,即使是才具中平的指挥官眼里,一场战斗,既有常数,也有变数。常数都不一定搞的很准,变数就更不易掌握了。就像刚结束的这场战斗,鲁山为什么带兵到了赵家楼?他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赵家楼兼顾了两个官军可能出现的方向,但偏偏漏算了官军会舍弃道路翻山而至,一下子将陈家崖推进了血海。但鲁山的反应是很快的,而且出击的时机掌握的极好,击敌于半渡,以劣势兵力击败了优势的敌人,化解了这场战斗最后一个危机,所以,战后总结,我没有批评鲁山和封国柱,怕挫伤了他们的灵气。”
“但是,他们灵气的结果就是让陈家崖几乎家家戴孝。”
“这就接上我们刚才中断的话题了。我说中国的历史,最下层的百姓大致也就是做的或做不得奴隶两种命运而已,其实当局从来就没有把百姓当人看,汉朝各州的最高长官叫牧,准确地说出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就是把百姓作为牛羊一般放牧嘛。站在百姓一旁,或者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贫困和愚昧中终老一生,或者像陈胜、张角、黄巢、李闯般奋起抗争,用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来换取一个新的世界。在你看来,两种结局哪一种更好一些?”
陈超默然。
“我来替你说,若是站在大多数百姓的立场,自然是做顺民更妥当一些,至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可以死在自己炕上。虽然他们一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曰子。而且,这种生活每况愈下。但站在全民族的立场看,这就不是好的选择了,难道我们会选择做奴隶屈辱地活着而不奋起抗争?中华民族有着灿烂的历史,当然应当有更加辉煌的未来。我诚信诚意地邀请您,跟我一起见证这个伟大时代的到来。就算我们看不到,争取过了,奋斗过了,也不枉此生。”
“陈某不过一介书生,为何如此得你看重?”
“陈先生,龙某手下,多是蒙山寨旧部,对龙某多少有些盲目顺从。人之天姓,喜顺恶逆,总是听不得逆耳之言。龙谦深知,随着蒙山军事业的扩大,龙某必定会犯错误,我希望有一个正直之士在身旁,时时加以提醒。这个人,我选定了你。所谓千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陈先生,不是龙某当面恭维,您对乡邻的态度,对家人下人的态度,都足以证明您是一个极具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人,完全可以充当这个角色。龙某与你做个约定,不管你说什么,在什么场合说,龙某都不会为此治你的罪!现在这个话说的有些狂妄了,但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就是因为听不到逆耳之言,导致人亡政息。如果你信得过龙某的为人,就答应了吧。”
陈超更加愕然。
“陈先生,我知道您现在有顾虑,所以,您也不必像其他人一样拿蒙山军微薄的军饷,穿蒙山军寒酸的军衣。咱俩做个约定,假如龙某带蒙山军有一个所谓的前程,刚才的约定即行生效。假如龙某败亡于官军的进剿之战中,那么刚才的话就权当是废话,刮了一股风而已。你还做你的开明乡绅,我呢,为我的生存想办法。咱们权当是路人。如何?”
“好,陈某感谢你看得起。也钦佩你的为人。就这样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