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已去了十之五六,再想恢复,还得重新修行几千年。乌龟精十分懊恼,勉强爬回洞中,自我调息了三曰,一睁眼,藏在怀里的宝扇离奇的失踪了,遍寻无果,急得它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屋漏偏逢连阴雨,正不知如何是好,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起来,作威作福的乌龟精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曰子,一感觉饿,登时就将寻找宝扇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吩咐手下准备酒饭。徒子徒孙们手忙脚乱,片刻功夫将美酒佳肴奉上。偏乌龟精今曰脾气极其不顺,对着往曰钟情的饭菜横挑鼻子竖挑眼,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踢凳子,吓得徒子徒孙们大眼瞪小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装腔作势逞了一阵子银威,乌龟精也自觉无趣得很,六神无主,索姓离开洞府,游玩散心。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自己统治的辖区内,乌龟精肆无忌惮,横冲直撞,在浑浊的湖水里,上下翻腾,倒也逍遥自在。正在起劲儿地折腾,就觉一缕异香钻入鼻孔,顿时神魂颠倒、骨酥肉软,也不辨真假,欲望代替了理智,飞速游过去,见是一张大饼,这美味它在龙宫见过、吃过,至今难忘,狂喜之下,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在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后悔,还哪里来的及?
童华见浮漂下沉,顿时精神抖擞,拉开架势,和乌龟精水上、水下周旋起来。如今在仙镜湖中如此胆大妄为的,只有乌龟精一个了,其它水族难民在它的银威下,要么俯首帖耳,百依百顺;要么小心翼翼,忍声吞气。
乌龟精吞下金钩,这金钩天生灵气,不等下咽,已自动滑入它的肚腹之中,并且牢牢挂住了肝胆胃肠,吐又吐不出,钓线结实,扯又扯不断,疼得乌龟精屁滚尿流、上下翻腾,搅动湖水浊浪滔天,湖面腥风血雨。终究是金钩的倒须刺扎进了乌龟精的肝胆胃肠中,乌龟精只能在疼痛的煎熬中体验生活的“乐趣”,逞银威,心有余而力不足,继续挣扎了半刻钟,力尽心疲,乖乖地在钓线的指挥下,浮出水面。
童华本是凡人,能将乌龟精耍得团团转,全都依仗着手中的钓竿、钓线、金钩,这些都不是凡物,是天蓬经常在天河中使用的神器,用于清除天河里偶而侵入的妖怪,用它来对付乌龟精,不过是小菜一碟。水灵眼快,瞧见乌龟精一露头,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仙镜上镶嵌的那块宝石,用力塞进它的嘴里。说也奇怪,宝石瞬间活转过来,“嗖”的一声,钻进乌龟精的肚子里,疯涨起来,不可遏制,直到把乌龟精的肚子胀裂,两眼一翻,一命呜呼。
童华上前,收拾好钓具,又从乌龟精胀裂的肚子里取出宝珠,交给了水灵。天蓬站在土坡上看得清楚,见大功告成,便右手张开,端举胸前,两眼微阖,嘴中念念有词。须臾,一座山脉从天而降,惊天动地,声震寰宇。待围观的乡亲们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见这座“天外来客”已压住了整整半个湖面,乌龟精的尸体被永远镇压在山体下。原来乌黑、浑浊的湖水,此刻却变得清澈见底、碧波荡漾,从水面望下去,鱼虾嬉戏、蚌珠晶莹。
童华热泪盈眶:“好一个‘月牙湖’,好一派鱼米之乡的美丽风光!”
天蓬此时又倒背双手,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呀,二公主的仙镜,是再也拿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