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不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往前走了!”
当又一队出殡的队伍从潘厚仁眼前不远处经过之后,潘厚仁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继续前进了。刚刚沐安也派人去打听过,此处归建平府管,距离交州府大约还有不到十天的路程。
既然已经进入建平府,照理说潘厚仁等人可以加紧几步走去驿站里面,太医们就是这个意思,甚至连沐安都觉得,既然有驿站,何必要在野外宿营呢?
可是潘厚仁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看来,既然连建平府偏远地方的疫情都已经如此严重,若是到了人口密集的地方,恐怕就更加不堪入目。由此可见,沐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让这种霍乱病菌进入到两广,或者是军营当中,造成的危害将会是交趾的数十倍甚至更高,所以必须要尽快的控制下来。
“哪有这个道理!”
宁太医怒了,他是技术工种,原本就不属于潘厚仁统管,再加上潘厚仁年轻,半道上还“鄙视”过他们这群太医的医术,一有机会,宁太医岂会不报复报复。
“我说的就是道理!”
潘厚仁狠狠地瞪了眼老头子,他心中也是窝火,安南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啥好的,要不是因为朱棣的那句话,打死他也不会来,就算是泰国也好啊,至少可以研究研究,能不能弄几个人妖回去发展演艺事业。
“潘大人,皇上乃是命令我们前往交州府,深入疫情最重的地方,了解病理成因,岂会因为疫情严重就怯步不前呢?沐将军,我们继续前进,今夜就在建平府驿站歇息!”
宁太医下车来,满脸的正气凌然,可惜他的话对沐安一点用处都没有,出门的时候沐晟可是专门交待了,一路上必须要听从潘厚仁的安排。
“沐将军,沐将军!”
宁太医说了一番话,结果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在潘厚仁眼神示意下,沐安已经打发斥候散开,出去寻找干净的水源,而潘厚仁则是翻身下马,揉着屁股和胯部,走动着松骨。
“潘大人,你这是延误皇命!”
宁太医气得吹胡子,潘厚仁看他冲着自己大吼,这会儿却是不生气了,停下脚步抬手一指刚刚远去的出殡队伍,道:“各位可看见了那队人?”
众人不知道潘厚仁这样问的含义,只能点头表示已经看见。
“你们有没有注意,那队人数量极少,抬棺木的人当中竟然没有几个壮年?”
这个大家当然是没有注意,毕竟是出殡,一种触霉头的事情,若非是必要,谁乐意盯着一支送葬的队伍看呢?既然是自己大意,也就没人站出来反驳潘厚仁,只是四疯皱眉,开口问道:“那又如何?”
潘厚仁心中一声暗赞:“当真是个好捧哏啊!你丫不出来,后面的话老子就不好说了!”
“咳咳,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村子,甚至是这附近的村子,疫情已经波及到健康壮年了,由此可见疫情之严重,若是我们贸然闯进建平府,正是疫情最严重的地方,哼!死几个人本少爷不怕,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你们身上的任务是什么?是研究疫情,及早拿出方法来,以免我大明朝的子民受此灾难!”
这一番话,潘厚仁说得慷慨激昂,让以宁太医为首的几个人哑口无言。半晌,刘高才站出来冲潘厚仁拱手,道:“潘大人果真是考虑周全,是我等疏忽,还请潘大人见谅!”
“嘿,我就说师侄你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情,难怪不愿意进城,感情是怕被感染了!”四疯在旁边开口,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愣是将潘厚仁刚刚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光辉形象毁于一旦。
“四疯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想进去试试,我也不反对,回头我给师祖说,你是为民请愿,再去面见圣上时,求他跟你这个英雄立块碑,上面就写:他是一代武学宗师,没有死在擂台下,却是倒在了病床之上!”
“不,我不,我才不呢!”四疯连连摆手,转头就对刚刚还好的像穿连裆裤似的宁太医等人道:“师傅说了,要我听师侄的,我看那个什么府也别去了,师侄说在这里扎营,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好了!”
就连唯一对潘厚仁还有点约束力的四疯都已经倒戈,三个老太医彻底没辙,他们齐齐望向刘高,或许是觉得这个当口还是刘高站出来说话比较有用。
“咱们,还是听潘大人的吧!”
刘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态度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不一会儿放出去的斥候就回来了,找到三个符合潘厚仁条件的地方,沐安过来请示。潘厚仁不放心,决定挨个去看看,顺便也就把四疯和刘高给带上了。
“我此前说的话你们别不相信,霍乱这种病,之所以传染得快,主要还是因为其传播途径是普通人生活无法避免的,饮水,食物,这两样东西是人生存必不可少的,只要想活命,就离不开水和食物!”
“那霍乱又是如何通过饮水和食物传染的呢?”
刘高毕竟是个搞专业的,提出来的问题也很专业。
潘厚仁皱了皱眉头,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