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子的,正是大院二管家,窦方!
窦方的身份是大院二管家,大门口这块正好就是归他管。从潘府的家规来说,潘恒刚刚擅自离开岗位去跟潘厚仁说话,的确是不良,然而窦方现场鞭打潘恒,却也可以说,是对潘厚仁的一种威胁,或者是挑衅!
“咦,小少爷是您啊!”
既然潘厚仁开口,那窦方也不得不将鞭子收回,盘在手中,脸上狰狞之色不变,语气却稍微客气了一点:“窦方没看见是小少爷,不过家有家规,小少爷,这潘恒正在值守,是不能擅自走动的!按照家规,触犯者三鞭,刚刚我已经打了他一鞭,剩下的,是小少爷您亲手惩罚,还是由我代劳呢?”
“很操蛋!”
潘厚仁此时的感觉,就只有这三个字。那窦方,这是完全没有把堂堂潘家二少爷给放在眼里!再看那潘恒,被一鞭子打得龇牙咧嘴,右手捂住的地方,已然隐隐有血迹渗出来,然而受到窦方那话的影响,潘恒却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潘厚仁。
“怎么办?”
一时间,潘府大门口的气氛凝滞下来,三个人,代表着潘府三个不同的层次,潘厚仁这时才明白古人为何会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娘的,少爷我可没想过要做起早贪黑的清洁工,可是窦方你丫的是不是太嚣张了点?不就是因为你姑妈是窦夫人,潘德明的正妻么?真要逼少爷我动手?”
微微的磨了磨发痒的槽牙,潘厚仁脸上挤出一看就是假象的微笑,转向那窦方,道:“窦二管家,你还真是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啊?好,好!”假模假样的拍拍手,潘厚仁走向神情不定的窦方,伸出右手去,示意窦方将鞭子交过来:
“窦二管家,你这种认真的态度是值得潘府上下好好学习的!来,把鞭子给我!”
照理说,潘厚仁此时的态度应该就是同意潘恒应该挨三鞭子,而剩下的两鞭子就由他潘厚仁代劳了。潘恒固然是瞪大着双眼,透露出失望,那窦方,神情更是惊疑不定。原本在窦方看来,潘厚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难以掩藏好恶,这个时候应该是猛然翻脸,护着潘恒才是,如此一来,他窦方也就有理由去找窦夫人哭诉了!
然而潘厚仁的表现哪里像是个十五岁的孩子?那堪比老狐狸还要狡诈的笑容,更是让窦方心跳不已:阴谋!他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窦方不像潘恒这些家仆,写自己的名字都不成,即使作为窦家这一代最不成器的一个,窦方小时候也是受过西席教导,只是在读书这方面确实差了点天赋,最后进入潘家当了个大院二管家。说起来反而有些因祸得福的味道,若是他能恪尽职守,老老实实的跟着潘厚仁混,将来的前途说不得很是伟大。
很可惜的是,按照通俗的说法,叫住他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小少爷…”
“拿来啊,你不是要严格执行家规么?还在等什么!”
潘厚仁一声虎啸,震的那窦方“蹬蹬蹬”连退三步,从他陡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可知潘厚仁最后一声大吼,几乎将他的胆给震破!
潘厚仁当然没学过“狮子吼”,这完全是丹田一口气的效果,大家也别听到丹田就觉得很神秘,后世真正会唱歌的,也都知道丹田是神马一会事。
“我…我…”窦方俩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右手里的鞭子递给了潘厚仁。
然后,就是“啪”地一声脆响!
潘恒本能的缩了缩身体,然而转眼他就惊诧起来,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倒是那窦方,长长的马脸上,慢慢浮现出斜斜四十五度的血痕,从他左眼跟鼻梁交汇处,斜下延伸到右嘴角。
“嘶~”窦方的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抽搐起来,他本能的抬手捂住自己左眼,嘴角仍旧不住的抽搐,“你…你…”
潘厚仁长鞭盘在手中,以他的腕力,哪怕是短距离仓促发力,甩出的鞭梢也绝对不是窦方这种人能够比拟的,就算这样,也是他留有余力的结果,否则,刚刚这一鞭子就能够将窦方抽的皮肉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