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微微一笑:“原来是三少夫人,上次大殿之上太乱,我又中毒,没有当即向夫人贺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夫人这位子坐的正了,连容貌都显得美艳几分,金某一时间倒没有认出来,还请三少夫人恕罪。”
他的语音清朗悦耳,举止也彬彬有礼,但是这话中的意味,只要不是个笨蛋都能体会出来。
虽然是平妻,但是清雅先进门,压在上面好几年,苏静可都没能翻得了身。还是人家浣月太子面子大,邓家逼着儿子休妻,做出将自己儿媳送人当礼物的丑事,这位自诩曼罗第一女子的三少夫人才算是翻了一个不算漂亮的身。
而今清雅身边不乏太子宠,美男陪,据说三公子对这位独一无二的苏夫人却不甚火热。
讥讽啊讥讽!
苏静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本来她是该牢记父亲教诲,现在的清雅不要轻易去动,但是子宸当众这么挖苦,她心里火往上窜可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想清雅在邓家就压在她头上,现在不是邓家人还要压着她吗?
“谢金公子如此夸赞,不过要说到人逢喜事——清雅姑娘可是比我要走运,原先不过是被废的公主,扯着相公的衣角苟延残喘,谁知道转身就飞上枝头做凤凰,更加艳光四射了呢。”
苏静说着,故意用团扇掩面而笑,那一群小姐们也吃吃地跟着笑起来。
清雅只做看不到也听不到,对子宸道:“金公子,出来这么久,你也走累了吧?该回去了。”
岂知后面春梅与小北看见苏静与清雅她们相遇,就知道没有好事,急急赶了过来。
清雅不想理苏静,春梅却不甘心她被人欺负,冲上前道:“苏夫人,你也挺走运啊!要不是我家小姐看你可怜,不要三公子了,你今天还能这么高兴?不过是捡我家小姐不要的,神气什么?”
止荷一看,也抢上前来:“你敢侮辱我家小姐?”
说着,止荷卷袖子就要来推春梅,上次被她推进水里,今日可好,旁边又都是水,这丫头就存心想把春梅推下水去,好报仇。
不想,她用力一推,前面的人如同一堵墙壁一样,纹丝不动。再一看,面前哪里是春梅,竟是书童小北。
小北见止荷气势汹汹上前,便赶在了春梅前面,将她护在身后,他也不动手,任止荷推搡,表情轻松,脚下纹丝不动。
春梅这下高兴了,看不出来小北白白净净的,平时总是被她欺负说不过,关键时候,这小身板还挺结实的。
“小北加油,好样的。回头我请你去天外天吃饭。”春梅在小北耳边低声煽动道。
小北的脸微微一红,不敢答话,却是稳如磐石站在桥中间挡住止荷。
苏静看出端倪来,这小书童是练过的。
看看那边清雅纤尘不染地就有人为她出头,自己这边主子奴婢都落了下风,怎么甘心?
她暗暗扯下自己耳环上一颗珍珠,夹在右手拇指和中指间运力一弹,向小北的膝盖打去。
子宸见苏静神情不对,已经有所防备,将手中玉骨扇一掷,正好击在那颗珍珠上面,而且力度巧妙地将珍珠弹了回去,反而打在苏静的脚踝上。
苏静吃痛,脚一歪往旁边倒去,幸好身边有人将她扶住,不然这丑就出大了。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苏静是气急想上前去拉回止荷,不小心扭到脚。
只有苏静恨恨地将眼珠去瞪子宸。
子宸却没事人一般,慢慢弯腰,还咳嗽了两声,不胜“虚弱”自言自语道:“这毒真是厉害,到现在都手软脚软,连扇子都拿不住。”
清雅见子宸扇子落地,而苏静同时出了点小状况,虽然没有看出来什么,却感觉子宸这是玩了什么花招。
她弯腰帮子宸捡起扇子,放到他手里:“这种小事叫别人来做就行了,那么吃力,也不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话含着些熟稔的亲近,苏静听得清清楚楚,这女人果然会勾引男人。看她一脸的单纯,却是不动声色的讨好卖乖,男人都会喜欢这么关心他们的女人吧?
苏静站稳了身子道:“金公子,你和太子殿下都中了毒,但是太子殿下早已经百病全消,你却……对了,当时金公子怜香惜玉,帮清雅姑娘多喝了一杯,这毒性自然也就深了一倍,到现在没有好,还需要人照顾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旁边有识人脸色,知道清雅和苏静过往的,赶紧拍马屁道:“这位金公子好像就是当初在曼罗一住多年的周国那个——质子吧?难怪他会代前三少夫人喝酒,他们是老相识嘛。”
这句老相识包含了多少暧昧和讥讽之意,于是一群歇闲的无聊的女子又一个个鄙夷地用帕子掩嘴笑了起来。
苏静得意了,补上一句:“如今金公子得势自然是要拉拔一把朋友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浣月的风土人情与曼罗肯定不一样,你们大惊小怪的事情,也许人家那边就很自然。”
这番话不但是将子宸以前卑微的身份翻出来取笑,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