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公公不认识这人,但看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又能自由的进入宫中,应该是浣月太子的人。
出于谨慎,管事公公赔笑道:“请问您是——”
大胡子不耐烦道:“你不知道我是浣月太子的贴身侍卫长吗?你们办事情太慢,特命我来催催。”
浣月太子不是个拘泥的人,从他主动索要礼物就能看得出来,这事情虽然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但是那些刚才在大殿伺候的宫女们来拿菜的时候,早就把这趣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御厨房。
所以,此时他派人来催酒,也在情理之中了。
管事公公还想找人来证实一下大胡子的身份,大胡子一瞪眼:“你这公公叫什么名字?办事情真是拖拉,不过一壶酒问三问四的,还怕我是假的不成?告诉你,刚刚是胡大人带我们过来的,只是他肚子不舒服上茅厕了,是不是要等他回来才能验明正身让我们拿酒?不过,那时候,我家太子怪罪下来,我可不管,你自己兜着吧。”
御厨房的采办胡大人可与这位管事的公公平素面和心不合,两人都暗中使绊子,互相揪对方的错,因为他们本来就分别属于苏党和邓党,所以,要想彻底扳倒对方不容易。
这次宴请浣月太子事关重大,如果在这上面被人抓了错,无论是哪一党都不容许出错,那么犯事的人可能就再也翻不了身。
大家都是小心仔细的很。
管事公公见大胡子显然和胡大人熟络,那么要是这大胡子出去说他有心刁难——姓胡的还不高兴有这把柄送上门去?
所以,管事公公马上派人将酒拿好,又暗中塞了好处给大胡子,要他关照一下自己,这才美滋滋地将他们亲自送出了御厨房。
只是这管事没有料到的是,那端酒的小太监行至一拐角处就被大胡子敲晕,大胡子扯掉了胡子,他们几个利索地换上太监服侍,取出早藏在暗处的酒壶替换下托盘里的酒壶,又将这太监捆绑好丢在一处荒僻的院内。
然后几人继续往前面走去,行不多远,正好遇见胡大人来催,于是他们又自称是管事公公派来的。胡大人岂可让管事公公抢了功,于是自作聪明地做了带队人——万一等下有赏,他就可以说是自己去御厨房催来的酒,将这几个太监带到了大殿上。
这时候,大殿上关于休妻一事已经尘埃落地,因为邓良一直沉着脸,王上王后这番安排毕竟不太光彩,所以气氛有些压抑。
正好酒到了,王后便殷勤道:“太子殿下也尝尝本宫这窖藏了数十年的陈年佳酿。”
于是太监上前,为陆世康满上酒,又在王上示意下依次为子宸清雅樽酒,再回到王上面前时,苏世忽然怀疑道:“你这太监有些面生,是哪里来的?”
胡大人忙上前:“这几个是御厨房派出来的。”
他的本意是如果有功,人是他带来的,他受之无愧,万一哪里服侍的不好,就推到管事公公头上去,谁要人是从他那儿出来的。
但是这回答听在别人耳里就理解为这几个人是直接从御厨房出来,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于是,在他们这问答之间,无人注意到,那拿着酒壶的太监轻轻地将酒壶盖子稍稍旋转了一下,接下去为王上王后苏世一干人等樽酒。
陆世康没有横刀夺爱,逼人休妻的尴尬,倒是显得很高兴,王上王后都暗松一口气。
大家举杯喝酒,宾主尽欢之际,子宸却好似对杯中之物产生浓厚兴趣,最早一气喝下,点头笑道:“芬芳馥郁,酒香绵长,这回味么——”
说着,他伸手将清雅手中酒杯拿了过去:“容我再尝上一尝。”便又将清雅那杯喝干。
清雅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却笑得自然温厚。
别人愕然,陆世康却并不太在意,反而因此对那酒产生了浓厚的兴,马上便喝干了自己的杯中酒,王上王后等人也纷纷干杯。
“金公子,这酒是不错,可是也没有你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吧?莫非是佳人手中的酒更香一些?”陆世康回味了一下对子宸笑道。
“或许是吧。”子宸看起来颇为淡定,但脸上挂着的笑意令陆世康有点儿嫉妒道:“是吗?那下一杯,清雅的可得让给我尝尝。”
邓良却不知道那杯酒是什么滋味,苏静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喝的,拿眼恨恨地看清雅。
“看,我早就说过,她和那姓金的勾勾搭搭,你还不信,现在可好,在大殿上便如此明目张胆地调情。”苏静低声道。
邓良正心乱如麻,一拍桌子:“闭嘴。”
这一下,刚刚缓和些的气氛又砰然被这一下搅的紧张了。
“良儿,你醉了。”王上沉了脸,反正邓良的事情也办完了,便纷纷苏静道:“静儿,你扶他下去休息,别在这里让太子殿下看了笑话。”
苏静求之不得,答应一声去扶邓良,邓良一指对面的清雅:“你——”
他想问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和离,还显得那么高兴,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吗?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