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话。”清雅瞪了春梅一眼,埋头织补。
春梅笑着凑过去:“你知道我要说谁。”
清雅不答,春梅也不再多问,她倒是真希望清雅没有遇见过邓良,那样就能遇见那个富而不骄,贵而不傲的清俊男子了吧?
他是那么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让清雅生气,那么金贵高雅,却带着温醇而温暖的气息。
春梅想到清雅若是与子宸站在一起,才子佳人,真是神仙眷侣!
可惜,清雅早嫁,他出现晚了那么一点点。
到了天空微微露出晨曦的时候,清雅终于疲惫地绣完最后一针,将凤袍放下,合了眼,再也不想动弹。
春梅将准备好的洗脸水浸了布巾,仔细为清雅擦了手脸,扶起她将外衣脱下,然后将她在床上躺平睡好,这才拿起凤袍小心翼翼地包好。
临出门前,看到清雅躺在床上那清瘦的样子,春梅鼻子一酸,都是她拖累了小姐。可是小姐绝不会要她谢的,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离开清雅,陪着她。虽然她只是个丫头,可至少小姐会觉得身边有个贴心的人,不会那么孤独。
那一次,清雅后来在床上躺了三天,刘夫人成为曼罗王后,穿着那件华贵雍容的凤袍出尽了风头。
不知道怎么地,关于凤袍的故事传了出去,关于那位一夜间将烧坏的凤袍补得天衣无缝的绣娘的身份却做了改动。
“你知道吗?那个手特别巧的绣娘是巧娘会里绣工最好的,轻易不给人做什么,但是只要她答应了,做出来的必定美轮美奂,别人都比不上。”
“这么厉害的绣娘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呀?那个什么巧娘会,好像也是前不久才开张的吧?”
“嗯,听说就是因为邓家大少夫人找到这位手艺绝伦的绣娘,才开的。”
“对了,我去过几次,还特意点那个巧手绣娘,她架子好大的,根本不见人,有什么需要都是那位邓家的大少夫人出来沟通,你们是不是这样?”
“可不是?外面没人见过这个绣娘,只是听说很年轻,她只在自己屋里绣花,不出来见人的。要是求她绣样东西,你们知道的,现在王上的匾额亲笔题名就挂在巧娘会门楣上,那可是身价百倍,就算出大价钱也得排队。”
“我听说现在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对了,我妹妹刚准备许人家,我得赶快排队,看能不能帮她绣件嫁衣。不说了,我走啦。”
从那时起,前公主清雅渐渐被人遗忘,而巧娘会的第一绣女——人称巧娘的女子从此名声传遍京城,拥有一件巧娘亲手绣的东西是很有颜面的事情。
高氏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不让清雅传授技艺给别人,也不让她抛头露面,只是将她藏在邓家老宅的深处,成为她出风头的摇钱树。
而因着这份神秘,和得之不易,巧娘会的生意蒸蒸日上。
邓家夫妻——现在的王上和王后与外邦结交时也少不了要用到清雅的绣品,因此要除掉她的心思渐渐就搁了下来。
这几年苏静一直没有绝了要邓良休掉清雅的心思,只是这么一来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最令她烦恼的是自己早过了最佳适婚年龄,虽然说看在苏世的权势上求亲的不少,可她就是忍不下那口气。
她一直埋怨父亲就算有理也不该将王位拱手让人,害得她的公主梦碎,现在邓良身边也有不少名媛淑女虎视眈眈,让她更加觉得危机重重。
而苏世自觉得意,不用站在那个位子被人骂,曼罗的兵权又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岂不是比做王更逍遥?
但是邓家竟然又一次食言,竟然将他的宝贝女儿丢在一边,他并非一定要苏静嫁进邓家不可,但绝不容许邓家敢轻视苏静,轻视苏家。
几次明着暗着苏世向邓广文表达了苏静的意思。
一开始邓广文夫妇觉得对不起苏静,对邓良苦苦相逼。不想,这边越是施压,邓良就越是不声不响找各种办法出宫去探望清雅,看起来倒是将这小两口越拉越拢了。
反之,苏静与邓良现在见面相处的时间很自由很多,邓良却越来越心不在焉地应付。
于是苏静心中恼怒,又去找苏世,苏世又催邓广文……如此,便成了一个越来越难解的结。
儿女亲事不顺,苏世在朝堂上就不给邓广文面子,从指桑骂槐到讥讽指责,谁都得出来邓广文这个王还没有苏大将军有权势。
邓广文夫妇意识到他们一直在仰人鼻息,被苏世设计并牵着走。
如果今日的王是苏世,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不是。就算苏世当邓广文是傀儡,但大庭广众之下都这么不给面子,将来说不定一翻脸,卫家可就是邓家的前车之鉴。
不行,邓广文可以让苏世三分,但决不能这么唯唯诺诺下去,让自己这个王有名无实。
所以,邓广文夫妇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对于苏静的婚事,当着苏世还是好好的应承,转身却不再理会。
苏轼得知邓广文夫妻如此消极漠视他的话,更加气愤,干脆要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