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丫鬟傲慢地两眼望天:“哟,三少夫人,我只是个小丫鬟,上面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我不是搬不动,是不能也不敢搬,万一被人看见,我还要不要在这里做事了?”
清雅索性松开手去打扫别的地方,那绿衣丫鬟一看,上前拦在她面前,指指那花瓶后面:“这里还没有打扫干净呢。”
“我搬不动,你又不帮忙,怎么打扫?我看这后面的积灰,你们也不是天天打扫的吧?”清雅揭穿她们偷懒的事实,绿衣丫鬟脸一红道:“我们打不打扫关你什么事情?现在就要你打扫,不然别的地方你也别做了。”
“这可是你叫我不做的。”清雅将手上抹布往一旁桌子上一放,也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休息起来。
绿衣丫鬟可是听说这位三少夫人是刚刚被废掉的公主,原先在邓家也算受宠,可是现在她只是阶下囚,连他们这些下人还不如呢。看看,刘夫人连面都不愿意见,只是要管家尽管找活儿给这位三少夫人做,就知道清雅是完全失势了,那么她还有什么本事敢在这里摆谱?
“三少夫人,这里可全是你的事,做不完没有饭吃受罚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清雅一笑:“反正都是我的事情,现在做和等会做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如果清雅不老实做事,等下管家来看见她这么消极怠工,清雅是逃不了受罚,可是作为监工,这绿衣丫鬟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行,你不能停。”绿衣丫鬟有些急躁了。
清雅索性坐了下来:“难道没有人教你怎么在邓家做丫鬟吗?那我来提醒你一下,你是卖身进的邓家,而我是八抬大轿被抬进来的三少夫人。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现在还不如你们这些丫鬟自由,可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别看老爷夫人对我严加要求,但我为什么能留下来?因为三公子要保住我,说不准哪天老爷夫人转过弯来……我这人可不是一点不记仇的。”
清雅这话说的,绿衣丫鬟惊出一身冷汗,这话在理啊,为什么她先前就没有想到呢?
做人还是该为自己留点后路才是。
“奴婢反正站着也没事,活动一下也好。”绿衣丫鬟说着,便挽了袖子主动帮清雅搬起花瓶来。
这么这一上午就过去了,下午清雅又将窗子一个个擦的纤尘不染,爬上爬下的时候,绿衣丫鬟还帮她搬来个凳子垫着,好让她站上去擦高处。
等到晚上回到邓高临时为她安排的一间下人住的屋子时,清雅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两只手又红又肿,胳膊酸疼的不得了,腿也发麻,倒头就扎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娓娓箫声隐约传来,带着点儿探寻安慰之意。
金霖来看她了吗?
怎么可能呢?
半夜三更的,他一个书生样的人敢跑出来,还跑到这外面吹箫,那不是寻死啊?
只是朦朦胧胧地这么想着,清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只是开始,她必须要保持一定的体力战斗下去。
早上清雅醒的时候,还是昨晚倒下的那样子,衣服没脱,澡也没洗……她是被丫鬟叫醒的,看看外面还是黑乎乎,这是要上演古装版的半夜鸡叫?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将昨天那一身粉色罗裙纱衣换成丫鬟们穿的布衣,头发用簪子简单地挽起,清雅便随另一个丫鬟出了门。
现在是铁打的清雅流水的丫鬟,因为要动一天脑子“好好”看管这位三少夫人做那么多活计也是一桩很辛苦的事情。
今天这丫鬟看起来个子不高却比较结实,原来她是刘夫人那院子里做粗活的丫鬟,她给清雅安排的是洗衣。
单是刘夫人那里里外外又是绫罗绸缎又是珠花刺绣的一大堆衣物也就罢了,旁边堆的小山高的是丫鬟们的衣物,今天也全部交给了清雅。
清雅在这结实丫鬟的指导下,从深井里打水,因为从来没有干过这种粗活,水桶怎么沉下去都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打上半桶水来,在井边上磕了一下又洒了大半。关键是旁边那伸着脖子凑到近前看的丫鬟衣裙也被打湿了,于是那家伙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笨?连打水都不会,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清雅看看她不耐烦地又是跺脚又是拧衣裙上的水,灵机一动,装作无意感叹道:“我现在天天都跟这些粗活打交道,很快就能做熟了,你不用担心。只是可惜了我原来穿的那些衣裙,现在也只能压箱底,再没有机会穿了。”
说到衣裙,那丫鬟眼睛一亮。别看她天生骨架大了些,又是做粗活的丫头,没有穿过几件好衣服,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府里做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但是每个月回去看望爹娘,被邻居看见这一身穿着,未免瞧不起。
这丫鬟前几天还正烦恼眼看又到回家的时间了,这次要是再穿做事的衣服回去,难免又被人背后嘀咕,爹娘面上无光。
清雅是公主,她原来穿的衣裙,随便一件都是华贵漂亮价值不菲的,反正她又不能穿了,放在那里岂不是可惜?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