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好几次都不见柏梓琬醒来,看着熟睡中的她依旧眉头深锁,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柳姨心疼地叹息一口,皱了皱眉,提了提被子给她盖好,放下床帐,转身轻手轻脚地往外面去。
像是听到什么声响,柏梓琬睁开惺忪的眼,看到是柳姨,便撩起床帐,喊了声“柳姨。”
柳姨脚下一顿,转头,看到柏梓琬边揉着眼睛打哈欠边撑着手坐起来靠着床,她走过,像个慈母般柔弱梓琬的头发,柔声道,“还没有睡醒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望了望已经大亮的窗外,柏梓琬摇摇头,随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不会又睡到午时了吧?”
想着柏梓琬贪睡的习惯,柳姨失笑一下,然后在梓琬佯装生气顾着脸的模样下,她摇摇头,“离午时还早着呢。”边床帐挂好,边取了衣裳过来给她披上,“你等等,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吃食过来。”
柏梓琬点点头,接着探头看了眼,道,“怎么不见芸香?芸香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柳姨抿唇轻轻一笑,有些无奈道,“芸香那丫头跟萧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两人好好说着话,结果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这会儿那丫头正在屋里生闷气呢。”
柏梓琬闻言也是忍俊不禁,穿好衣裳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坐着。“由着他们去吧。”
柳姨去厨房给柏梓琬拿吃食过来,梓琬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无意识地贴着一边脸颊,然后将两侧的头发各梳了一缕,用发带束在脑后,其余的随意披散着。
“阿琬,你打算和五皇子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柳姨踌躇地开了口,怕柏梓琬误会,连忙又道,“柳姨知道你的委屈和无奈,说这些话也不是想要干涉你……不论如何,你跟五皇子都是夫妻,而且上回的是我看得出五皇子对你的内疚,所以……”
柏梓琬默默喝着粥,默默听着柳姨的劝慰,却听到柳姨突然住了口。梓琬抬起头,微微一笑,“柳姨,你说的我都了解,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
“阿琬……”迟疑犹豫许久,柳姨终究还是开了口,“若果你当真决意离开,柳姨希望你现在就走,不要在等到什么一年之后。柳姨真的不想看到你再受任何伤害。”
柏梓琬正要解释自己之所以留下的原因,抬眼看到从屋外进来的红衣主仆二人,便住了口。
看过柏梓琬这几日的打扮,所以红衣对她今日的打扮并未觉得惊讶,只是不明白元弘毅怎么会由着梓琬这样做。大周国规定,凡成亲的女子都必须留髻,而梓琬只拿发带将头发束着。
只当没看到红衣的疑惑,柏梓琬过来端过柳姨送进来的米粥就着咸菜埋头吃了起来。红衣和青儿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而后微微蹩了蹩眉,怎么说她都是柏府的千金小姐,堂堂五皇子妃,这会儿却将这米粥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姐姐这时候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搁下筷子,柏梓琬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看向问清红衣。
这时候早过了请按时辰。
“到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过来看看妹妹今儿有没有空,好跟我一起出去逛逛。”红衣握住柏梓琬的手,道,“来临江城几日了,还没来得及出去好生看看。”
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柏梓琬道,“我一会儿有事外出,只怕不能陪姐姐出去了。”
红衣表情一僵,讪讪地看着自己以古怪姿势握着的手,道,“妹妹当真有事外出,还是在怪红衣,红衣不是有意要来这里打扰妹妹和王爷,只是……”红衣搅着帕子,看着柏梓琬的眼神很是不安。
“小姐当日来时已经跟五皇子妃作了解释,而且五皇子妃向来宽厚待人,又跟小姐姐妹情深,怎么会怪小姐?”
柏梓琬扫了眼青儿,心底冷冷一笑,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般会说话?面上噙着抹笑,“青儿说的是,姐姐来这里我高兴的都来不及,怎么会怪责姐姐呢?”
“我……”
“主子,您可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萧何那个木头人简直……”芸香气呼呼地走进来,看到屋内另外两人,陡然住了口,而后过来微微福了下,“见过红衣姑娘。”
不等红衣开口,芸香已经起身走到柏梓琬跟前,拽着她手臂,撒娇道,“主子,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萧何他说……”想着萧何方才说的话,芸香一顿,满面潮红。
“他说什么了?”柏梓琬好笑地看着芸香,这丫头居然也会害羞脸红。“你不告诉我他说了什么,我如何给你做主?”
“奴婢……他……他……奴婢……”
看到芸香扭扭捏捏,脸却越来越红的样子,柏梓琬隐约明白了几分,转头看了柳姨一眼。柳姨会意,笑看了一眼快将头埋进胸膛里的芸香,出去将萧何喊了进来。
“萧何见过主子。”萧何抱拳一拜,恭敬道,“不知主子叫萧何进来有何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芸香猛地跳转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何,“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此时的芸香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