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以磅礴之势,从天幕中倾泻而下。元弘毅搁下手中的书,走到屋门前负手而立,剑眉微拢,如墨般黑亮的双眸,出神地盯着眼前密集的雨帘,久久不曾眨动一下。
有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元弘毅收回眼神,看到元弘晋身穿蓑衣脚步急促地看这边来,目露担忧。不由心下一紧,迎过去,“怎么样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是不是?”
元弘晋点头,眉头微皱,正欲说话,看到元弘毅蓦然沉下的眸子,他终究住了口。良久才又开口,“追风回来了,却不见嫂子的踪影,而且我方才出去打听嫂子的下落,顺意米铺的掌柜的说……”
心下“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如此时磅礴大雨将他席卷。元弘毅抓住元弘晋肩膀,盯住他的眼,“他说什么?说话!”
元弘晋皱眉道,“他说看到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后来一个穿白衣裳的男子和那些黑衣人都在一起,那个姑娘被一个男子带走了。因为天色太暗,他怕惹祸上身,急急的关了门,只透过缝隙看了会儿。从他描述那位姑娘的样貌和衣着来看,那位姑娘或许就是嫂子。”
风呼呼作响,大雨雨哗哗,庭院中的树枝像没有依附般无力摇摆着。元弘毅眉头紧皱,形成一个川字。心底的不安不断扩散,延伸,然后像藤蔓一般将他死死缠住。黑衣人是谁?是元弘桀派来的?那个白衣男子是谁?还有那个带走阿琬的人又是谁?
看到阿琬策马而去看向他时笑容里的讽刺和眼神中的不屑,他便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他和阿琬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冰冻,无法消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他明明爱着阿琬,盼望着有朝一日阿琬能被自己感动,可是……他从来不屑勉强于人,今日却因为一个名字对阿琬做出那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看着昏迷过去的阿琬浑身遍满的痕迹,像控诉着他不耻的行为一般,他后悔不跌空,但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无法开口跟她道歉,所以他没有拦她,只想她气笑后能自己回来。
元弘毅仰着头,雨不断落进眼睛里,他双手紧握,直觉一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握住一般。
“哥,现在该怎么做?雨这么大,嫂子身子本来就不好,昨儿我才听何伯说嫂子这几日一直在服药……”
元弘晋还未说完,元弘毅倏然盯住他的眼,“你说什么?阿琬这几日一直在服药?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元弘晋继续皱眉,也顾不得元弘毅是不是淋湿,得知嫂子愤然出走的原因,他着实被唬了一跳。他们一母同胞,又从小一起长,哥哥的为人他自然一清二楚。若非哥哥亲口所说,他怎么也不愿相信哥哥会做出那种事情。
他明明真的爱嫂子,怎么能对嫂子做出那样的事?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得赶紧设法找到嫂子的下落才是。而且看到哥哥眼神中的懊恼与自然,他无法说出责备的话。
“哥,你先回屋换身衣裳免得受凉。”元弘晋道,“现在城门关了,那人便是带走嫂子也无法出城,我这就派人挨家挨户寻找嫂子的下落,免得那人对嫂子不利。”
元弘毅闻言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般醒过来,拉住元弘晋,“我跟你一块儿去找。”
“可是你的衣裳……”
“我没事,快走。”元弘毅抬了下手,大步朝院子外面去。不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阿琬。
芸香悠悠转醒,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胸膛,皱了皱眉,随后想起什么。她猛地撑着手坐起来,突然的动作牵扯伤口疼得她闷哼一声,面色如纸,她却不顾得许多,穿上鞋,强撑着身体急急地往外面去。
“你要去哪里?”萧何端着药进来,见状,忙将药碗搁在桌上,一步过去扶住芸香,“你受了内伤,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去看看主子。”推开萧何,芸香按着胸膛径直往外面去。
“主子不在府里。”拉住芸香,萧何旋身站在她面前,重复道,“主子她走了。”
主子走了。芸香眉头微蹩,随后一把抓住萧何手臂,“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主子走了?主子走去哪里了?是不是五皇子对主子做了什么?说话啊!他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
萧何眼睛一暗,低声道,“我不知道。”扶着芸香,“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将军已经派人去找主子了。”
“你不知道?”芸香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撒谎。好,你不肯说我也不会再问,但是请你让我,我要出去找主子。”
推开萧何,芸香伸手去开房门,被萧何扯回来,“你伤的很重,要好生休息。你先回去躺着,我这就出去找主子。”
“主子?萧何,你要找主子现在会在这里吗?你虽然认主子做主子,但你心里的主子至始至终都只有五皇子一人。既然如此,又何苦勉强自己,只要你开口,主子绝不会勉强你留下。”
狠推了萧何一把,萧何纹丝不动,垂了垂眉,抬手在芸香脖颈后一点,抱起她放在床上,芸香怒道,“萧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