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空荡荡的,一片萧索。柏梓琬抬头看了看天,大片大片的云堆积在一块,叫人看到压抑。
“主子,您都闷闷不乐两日了,后日便是除夕,要不出去走走,顺道瞧瞧有什么东西要买?”芸香取了斗篷过来给柏梓琬系上。
这两日,主子不是坐在桌前,就是站在窗前,不然干脆躺在床上不起来,手里始终拿着那只脚环,呆呆地出神,或者傻笑。她自小和主子一起长大,自问对主子一切了如指掌,可这两日,她却看不懂主子究竟在想什么,问她,她也只是摇头。
柏梓琬依旧看着天空,对芸香的话仿若无闻,半晌才状似自言自语道,“是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了,不然他一定会担心的。”
他?芸香一头雾水,正要问他是谁,待看到柏梓琬兀自往院子外面去,芸香忙关上门,追了出去。
除夕将至,城内比平日还要热闹几分,城外几个村子的人都暂时搁下手里的活,赶到城内置办过年用的东西。临安城物价虽比都城低了两层,有些东西对穷苦人家来说,依旧奢侈,只能过过眼瘾。
主仆俩漫无目的地往前行了一段,许是被行人脸上的笑意感染,许是为了不让另一个世界的人担心,柏梓琬沉着的脸渐渐多了一丝笑容,引得芸香在心底大松了口气。
“主子,奴婢听说除夕晚上,城内会表演舞龙舞狮,城内的姑娘太太都会去临安河放花灯,祈求上苍保佑家人平安,还有城内的刘员外,除夕晚上会在前面出灯谜叫人猜,还有对对子,成语接龙。”芸香握住柏梓琬的手臂,“主子,除夕晚上我们也出来看看好不好?”
柏梓琬睨了芸香一眼,“要是我不答应呢?”以前的芸香绝对是规规矩矩的丫鬟,却因为她变得大胆,无所畏惧。
“主子……”似是想起什么,芸香恍然道,“主子是担心五皇子知道?那我们像以前一样偷偷出去?或者……”凑过去一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奴婢在菜里下点蒙汗药?”
柏梓琬闻言停住脚,诧异地看着芸香,“你除了会武功,轻功,还会什么?下毒?”
芸香连忙摇头,“师傅说毒害人性命,若运用不当便会害了自己,所以师傅只教了奴婢功夫和轻功。”
柏梓琬点头,无意识地看了芸香右手腕一眼,她的暗器丝毫不逊色于毒药,出手便叫人身首异处。
又行了一段,主仆俩走进一家茶寮要了壶茶坐下休息。柏梓琬端着茶碗放在唇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忽然瞥见极快地从人群中走过的男子,她连忙将茶碗一放,往外面去,脚被凳脚绊了下,让便直接朝地上扑去。
“主子……”芸香眼疾手快地扶住柏梓琬,担忧道,“主子您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
柏梓琬摇摇头抬头时,那个人已然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一样。她皱了皱眉,复又回去坐下,无意识地端着茶碗饮了口,眼睛看着男子经过的方向,他不是已经离开临江城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说……
“姑娘……”
看到面前双目含笑看着自己的四人,柏梓琬一愣。穿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凑过去小声道,“几日不见,凌公子就不记得咱们姐妹四人?枉咱们姐妹四人对公子日思夜念,盼着公子过去瞧上我们一眼。”
柏梓琬失笑,“相请不如偶遇,几位姐姐若不嫌弃这茶粗糙,就坐下来喝碗茶歇歇脚。”
“改日妹妹去醉香楼,我们在陪妹妹饮茶抚琴。”竹清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春兰梅竹是醉香楼的头牌,认识她们的人自然不少,这会儿看到她们跟柏梓琬说话,少不得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番。
柏梓琬眼疾手快地抓住竹清和凝兰,“方才梅韵姐姐不是说你们对我日思夜念吗?怎么这会儿反倒对我避之不及?”
“妹妹……”春熙为难道,“妹妹待我们的好,我们自然知道,但我们却不能令妹妹惹人话柄。”
柏梓琬给芸香使了个眼色,芸香起身三两下将四人按着坐下,又吩咐云舒和巧月先将买的东西送回醉香楼。
想着柏梓琬平日里的为人,四人对视了一眼,便没有推辞。叫小二另外沏了壶新茶,拿了些点心过来,芸香站在柏梓琬身后,几人随意说着话,对其他人的议论视若无睹。
“姐姐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脸上脏了?”见春熙出神地看着自己,柏梓琬下意识摸了下脸。
春熙摇头,笑着将柏梓琬打量了一番,“妹妹男装打扮已貌若潘安,没想到妹妹换上女装,竟是这般的倾国倾城,即便将妹妹比作天下第一美人也丝毫不为过。”
柏梓琬正要说话,看到往这边走来的两人,表情骤然一僵,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嫂子怎么在这?”看到春兰梅竹四人,元弘晋明显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和她们一起。
柏梓琬笑着,“走的累了,歇歇脚。六弟这会儿不是该在军营吗,怎么会在这里?”
“除夕了,家离得的近的都回家里,军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