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半个字,最后一段字迹无比潦草,让孟小虎呼吸停顿的是,在那最后一段,一口喷溅已经发黑的血渍,将字体浸染得有些模糊。
手指轻轻抚过这一块血渍,这是世界上与他血缘最近的亲人之血?
想要推翻这信内的一切,可他的心在沉默反对,在认真告诉他,这一切是事实!
啊!双手握拳,孟小虎昂首发出一声悲伤长啸。
对一个孤儿来说,最想拥有的就是亲人,好不容易发现寻找到了,可残酷的现实是,他已经为了保护自己,阴阳两隔!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出丝丝鲜血。
长啸之后陷入长时间沉默,默默坐在高高的地堆上,如同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悲伤环绕不散。
远远地孟家村上下,看着如此模样的孟小虎,眼睛里全部只剩下心痛与焦急。
良久,孟小虎突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双手颤抖,尝试了三次,一股青色火焰在兽皮纸上开始升腾。
“少爷!”
争眼,石头一声高吼就想阻拦。
庆生伸出左臂将他拦住,沉默而悲伤的低语:“这是少爷的家信,如何处理是他的自由。”
望着兽皮纸在手掌中心最后一点燃成灰烬,完全没有痛感,孟小虎黑眸如墨,这亲笔信里有太多秘密,既然是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销毁,这样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再看到,相信他的爷爷也不会反对。
至于内容,每一个字都如同刻在心底,不会忘,也无法忘记。
拿起地面漆黑金属盒子,一个小小坠子在盒子角落,拿起,一根漆黑金属链串着,一块粗糙得如同孩子雕刻的漆黑虎头,嗯,貌似像虎头。
看得出来,它是一个人在急促时刻,用武器雕刻而成,尽管粗糙,每一道印记却显得无比认真。
眼角发红,孟小虎郑重取出,轻轻将它挂在脖子上,冰凉触感,他却体会到淡淡温暖。
站起,孟小虎平静而低沉的轻喝:“耽误了不少时间,继续上路,前往星城!”
“是!”
不少成年村民揉着眼角,哽咽应下。
近三百人的队伍,只听到车轱辘转动声与马路飞奔声,孟小虎闭眼靠在车壁,年青脸庞如同冰冻,他不出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声。
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夜晚逐渐降临。
一天辛苦奔波,即便马车还在移动,大部分村民也因为疲惫,人靠人沉沉入睡,只有赶车的人还维持清醒。
孟小虎缓缓睁眼,低沉轻问:“木石大长老,爷爷信上说护送我离开的人有二千多人,是吗?”
明明貌似睡着的木石,第一时间睁眼,他声音低沉而悲伤:“的确如此,不过我们一路逃离,可追兵却不肯放过,绝对大部分的同伴,他们的实力明明比我们这一群活着的人强太多,却坚定喝令我们逃离,他们为我们断后,我还记得,逃远之后我站在山顶远远回头,他们都已躺在血泊之中,护送你逃离的最强武者,他还昂首挺胸站立着,面对着无数追兵,倔强站立,那时他的身上已经插满十来把兵器!”
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舞蝶衣清澈单凤眼里划过一丝敬重。
孟小虎再度沉默。
木石声音中有一丝羞愧的再语:“最后逃出的人有五百多人,可惜老夫无用,实力太过低微,只能带少爷躲在孟家村,这十五年,眼睁睁看着不少壮年男人,为了孟家村维持下去,给其它贵族世家拉去当了奴役。”
“大长老你已经做得很好,不要自责,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小虎。”孟小虎打断木石的自责,顿了顿,平静发誓:“你们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说谢谢,放心,终有一日我会找回那些失去自由,成为奴役的家人!”
木石在淡淡星光下欣慰点头。
沉默一段时间,孟小虎轻声再问:“木石大长老,我的爹娘是谁?”
木石如同睡着一般不语。
脸黑,孟小虎无奈嘟哝:“不说?”
点头,木石如梦呓一般回应:“绝不说。”
长长叹息一声,孟小虎只能闭眼装睡,看来他爷爷的影响力在这孟家村上下心里,非一般重。
第二天清晨时分,孟小虎脸上重新挂上淡淡微笑。
让所有人因为他担忧与不安,并不是他所愿,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将淡淡牵挂与不舍埋入心底,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这让孟家村上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笑容也重回脸上,闲聊也多了些。
暴雨城与星城之间的距离,长得让人蛋碎。
在马车上晃悠了十几天,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
幸好一路上也算平静,暴雨城的贵族世家似乎满足于他被驱逐,并未有任何人前来围堵或追杀。
在第十八天正午,木石等三位长老突然下令,让车队停下休整半天,天黑后再继续前行,对此很多年青人不解,包括孟小虎在内。
性格如耿直的石头,自然冲到第一缠着长老们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