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起身将玉玺印章拿来。
司马炎将诏书铺平,握紧玉玺印章重重地按在了遗诏的末端,似乎在宣泄那无处可发的怒气。
“拿去吧!”司马炎将遗诏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递给谁,三人望了望,最后还是华暠给接了过来,并珍而重之地放在怀里。
“陛下!还有什么事交待微臣的吗?”华暠问道。他似乎看出来司马炎有什么心事。
“你们走吧!朕累了,要歇息了!”司马炎头也不回道,他再也不相信这几个臣子了。
三人只得悻悻地走了!
三人刚走没多久,司马炎就昏倒在了床上,刚才被那诏书的内容气得毒气加速攻心,狂喷了三口鲜血,那几口血其实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精气神,杨芷赶紧派人去召回了杨骏,又着婢女去太医院请程太医来宫中给司马炎问诊。
杨骏刚好没走多远,闻讯急忙赶了回来,正好遇上程据太医背着药箱往宫中赶,两人一路小跑着来到含章殿。
程据放下药箱,见司马炎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把了司马炎的脉搏,然后又翻了他的眼睑,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太医,陛下龙体怎么样了?”杨芷着急地问道,杨骏也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程据的答复,遗诏已经修改,对于他来说,司马亮是死是活已经不太重要。
“启禀娘娘,陛下已经毒气攻心、病入膏肓,按理说病情应该进展没有这么快,应该是受了什么大刺激才导致毒气加速。”程据一五一十地说道,根据他之前的判断,司马炎应该还能挨一段时间,没想到,才短短的数十日就如此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受了刺激,导致病情加重。
“程太医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陛下到底还有没有救?”杨骏插嘴道,他对程据说陛下是受刺激大为不满,虽然程据并不知道是他刺激的陛下。但是因为说到了他的痛处,因此感觉非常不爽,你一小小太医,还敢管我这辅政大臣的事。
见杨骏发火,程据惶恐道:“陛下病情严重,下官已无能为力了!”
“那陛下还能活多久?”杨骏又道。
“就在这一两天!”程据如实道。
一两天,那自己得赶紧准备了!这里的消息可不能泄露出去,一旦陛下驾崩,形势就会比较混乱,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程太医,这两天可能得委屈你在这含章殿待着了!”杨骏吩咐道。
程据认命地点点头。古来太医皆如此,身为帝王的御用医师,帝王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是王朝的一大要事,特别是帝王的生死这个敏感的事件。很多太医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被那些居心叵测的臣子所囚,甚至所杀。自己还是老实点,希望能保条命。
杨骏用欣赏的眼光望了望程据,这小人物还算看得清形势,姑且饶他一条小命。
杨骏又安慰了坐在床头低声哭泣的杨芷,并着丫鬟照顾好她。
杨骏来到偏殿书房,让潘安去请诸位大人过来商议。
“傅大人,你如何看待当今朝中的局势?”王戎在廷尉傅祗的府上与其谈论时政。
“王大人,你太谦虚了,这满朝的局势还有人能比你明白?”傅祗摸着长髯笑道。
“我现在就是看不清啊,所以才明哲保身啊!”王戎握着手中的茶杯叹道。
“王大人倒是能置身事外,可惜老夫却没这么洒脱啊!”傅祗亦是长叹道。他虽只是廷尉,却是一腔热情,忧国忧民。
司马炎病重期间他也曾多次想去探望,但是都被侍卫拦了下来。
“现在陛下龙体未愈,朝中也无人掌事,倒是临晋侯这帮人蹦跶甚欢,处处插手人事,朝中已经满是怨言,王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如果陛下病体久拖未愈,这帮人怕是要翻天了。”傅祗忧心忡忡道。
“是啊,我的确是有所耳闻,只可惜现在一切事宜皆决于含章殿中,我等也见不到陛下,也不知道这诸多事宜是陛下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还是临晋侯的意思,只好被动而为。”王戎解释道。
傅祗对王戎这番话甚为不满,身为堂堂吏部尚书,只知道明哲保身,却不关心国家安危。当然这只是他心里所想。
“王大人,如果陛下一旦不测,不知你有何应对之策?”傅祗突然问道。
“这个……我以为要看具体的情况了。陛下一旦不在,太子怕是难以胜任这朝中之主的位置,陛下应该会有所安排吧!”王戎道。
“我以为陛下一旦不在,怕是朝中局势要变天了!”傅祗紧皱眉头忧心道。
“那我等更要谨慎行事了!”王戎道。
听得王戎如此一说,傅祗更加鄙视他,不过人各有志,明哲保身也没错,于是他逐客道:“王大人今天来舍下就是为了朝中之事吗?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下官还有其它事要处理!”
王戎听出来傅祗的语气不悦,笑道:“就是有件小事,想问问傅大人。”
“哦!王大人请说!”傅祗纳闷道,还能有什么要跟我了解?
“是这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