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匈奴骑兵在沟子里打转,他们一边放箭杀人一边让人入室抢劫。下沟子的山梁上,只有两骑探哨在百般无聊的说着闲话。
匈奴人的语言与秦语完全不同,但因为秦王朝的强大,有一些匈奴人学会了秦国的语言,便于两国交流。两个匈奴人站在一棵侧柏树下,用着匈奴语争论着什么。
撅着屁股摸进树根的裴老二忍不住啐了一口,暗思:“这两个蛮夷不知道说着什么鸟语,要想激怒他们,光靠语言可不行!”
裴老二看了看二人胯下的战马,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在陆地上逃脱的希望不大。必须爬上树干,进行远距离嘲讽。
裴老二爬上一棵白榆树上,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石头,嘴里“咿呀”一声尖叫,石头如飞而至。——石头在偏离匈奴人好远的地方掉下!
裴老二颇有些尴尬,觉得这是自己年老眼神不好的缘故。石头坠地造成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匈奴人的注意,他们回过头,迷惑的向后看去。
地面上好似什么也没有,莫非是幻觉?一个匈奴人准备回转身子,继续向身边的同伴吹嘘着他擦哈族的猛士桑哈才是真正的男人,不仅可以日挑十人,还能夜骑十女。
他的同伴却没听进去匈奴人的半句话,他此时正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一棵白榆树,双眼冒出火,手里弯刀豁然出鞘。正恬噪的匈奴人没听见同伴的驳论,心中惊疑,转头准备相询。转眼处,是同伴那冒着凶光的眼神。看着同伴如此火大,匈奴人心中诧异,朝着同伴的目光望去。
——那里有一棵树,树上站着一个干瘪的老头,老头脸上挂着淫贱的笑容,扒开了他的裤子,叉着腿露出他下面那活,正眯着眼一脸惬意的嘘嘘。
无需任何言语,两个匈奴骑兵顿时火上眉梢,嘴里一声狂吼,策着马便向白榆树靠近。
树上的裴老二“呀”的一声惊呼,赶紧停止了嘘嘘,他提着那活用手甩动了两下,溅落几滴黄尿,便急忙的提起裤子。匈奴骑兵怒不可挡,他们口里嗷嗷的叫着,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心中只想着逮住这个无耻的秦人,将他千刀万剐,顺便将那活给他切了!
两匹战马如风而至!裴老二一纵身,从树上跳下,顺便在地上打了滚,爬起来没命似的前逃。匈奴人紧随其后,马蹄踏碎了枯叶残枝,眼看着就要接近了。
裴老二扭着屁股突然回头,还尚有余力的向匈奴人扮了鬼脸,然后拍拍屁股转过身旁的一根大树,跳进了旁边的荒草沟里。匈奴人飞速赶到,战马离裴老二还有一马的距离。大树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拉扯起一根套索,匈奴人措不及防,连人带马一起朝沟里滚去。
赢子婴拍拍手,从大树下转过身子,他手里拿着一根哨棒。向着荒草沟里一跃而下,沟子里传出了两声惨叫,随即没了声音。
没过一会,满头草叶的赢、裴二人便爬出了沟里。出来时,他们一人拿着一柄弯刀,弓箭随身。他们吆喝着从沟里赶起了战马,不过有一匹战马小腿受伤,跳不出沟子了。
裴老二牵过了战马,赢子婴拍拍了马脖子,踩着套索翻身一跃,稳稳的落到马背上。裴老二一脸艳羡的看着赢子婴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口里称赞道:“看你上马的本事,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是大秦的将军了。”
“一般的将军也没有我这样的骑术!”赢子婴傲然一笑,提弓拔刀,轻拍着马臀准备朝着沟子里赶去。
虽然早就商议已定,裴老二却还是有些担忧。他伸着脖子朝赢子婴喊道:“你一个人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赢子婴仰头哈哈一笑,手指前面道:“下面可不光只有我一人!”
裴老二知道赢子婴说的是什么,可眉子里的担忧还是未去,他想了想,咬着牙下了决定,跺着足朝赢子婴吼道:“打不过就跑!留得性命比什么都强!”
“驾!”
耳朵里听着声音渐小,眼睛里人影不见了。裴老二也不知道赢子婴听见自己后面的话没有。心中却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他寻思了一会,突然仰起头朝天感叹道:“有这样不怕死的将军,秦国怎么会灭呢?关外的那些军队,莫非都是长了三条臂膀,两个头颅的妖人?”
心中突然就有了一股畏惧,裴老二摇了摇头,将脑子这杂乱的思绪赶出去。他提起弯刀,步履阑珊的走到下沟的小道上。他静静的伏在草丛中,等待着有落单的匈奴人,他好补刀捡便宜。
“将军要拼命,像俺这种小兵也不能临阵逃脱。嗯,实在打不过逃也可以,但毕竟还是先要打一打再说。”心里这样想着,裴老二扯过一堆乱草,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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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沟子里的男人在匈奴人的弓箭面前完全不能做出有效的抵挡,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看着群殴不过,立即做鸟兽骤散,跑到了沟子里的民居里面。这样一来,匈奴人也只好四散追击。整个裴家沟子全是惨叫声和狂笑声。
赢子婴策着马,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他低伏在马背上,宛如一只正在狩猎豹子。他的手臂垂在马颈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