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虽然有鬼仙名号,但大都不比南州,所以多半是觉得所谓的鬼仙,不过是仙人跳罢了。
便是初九将单笃儿医治后,那些人怕也只是半信半疑,加之四房此时又出了苍家,与在大都根深蒂固的苍家抢饭吃,谈何容易。
苍裕和与王不留行急的是满脑门的汗,兜兜转转了一整天,他们愣是没瞧见一个适合的地,一直到天擦黑,好不容易在城西找到个地方,地处也算不错,有铺子还带着院子,偏生的租金过高,还必须付足了一年的租钱。
苍裕和与王不留行商量了起来,这要真租了这个铺子,怕是连进药材的钱都没有,这初开张,若是药材稀缺,不知道得少多少回头的病患。
可若是不租的话,这大都熙熙攘攘的,怕是明个就再寻不着这样好地势的铺子。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那店铺的主人忽然不愿租给他们,他们询问原因,那店铺的主人闪烁其词,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将人往外赶。
于此同时,初九也没闲着,她的药箱虽然落在苍家,但手里还有些许闲散,便买了几样常用的针具什么的来,然后晃着虎撑继续行走行医。
十一想跟来,她给拦了,外面已经起了风,十一终究还是体弱,不宜在外走动。
初九也算是有些名气,所以寻上来求医的人不少,只是一个个躲躲闪闪,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关于诊金,她还是由着给,绝不主动开口要,便是有些病人有意占便宜,等初九给治好病之后,只丢了几文钱便走,她也从来只是捡了地上的铜钱,仔细擦干净放入钱袋中。
正捡钱的时候,忽然见到一双修理齐整的手帮忙捡钱,便抬头看过去。
“单老板。”
“神医这般,让单某情何以堪。”单骞帮着将铜钱一枚枚的捡起,又一枚枚的擦拭后,递给了初九。
“世间有哪一行不是讨口饭吃,碰到些不如意的,倒也寻常。”初九知道这单骞是在说自己弯腰捡钱的事情,便笑了笑,继续说道:“况且,在初九来看,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初九是正正当当的医病,也拿的是清清白白的钱财,这些铜钱虽然落在地上,但依然是铜钱,便是埋在土里,也可以保存很久。”
人便不行了,不止是被埋在土里腐朽的厉害,还未埋在土里,也一样会变,所以铜钱要简单的多。
“神医所言极是。”单骞喃喃自语,他听说初九是苍家的九小姐之后,便对比过初九与苍院首,他本是想着这九小姐算是给苍家长脸,却不想得了信,说这九小姐又净身出了府,正疑惑中,又碰到了初九,听到初九说出这种话,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苍家虽然盛名在外,但终究有局限性。
初九见单骞一直不说话,便开口问道:“单老板闲暇?”
“唉。”单骞叹了口气,说道:“单某来寻神医,是想告诉神医,单某在城东有一店铺,从前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只是后来经营不善,也便闲置了。地虽然不大,但地势不错,用来办医馆应当绰绰有余。”
初九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单骞是为了单笃儿的事情在道谢,可有些事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单老板何必如此。”
初九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
单骞楞了楞,这才明白,自己看得透的东西,这神医的心底,又何尝不是通透的紧。
于是追上前去,“神医何必拘泥,单某不过是为了答谢神医搭救小女的恩情,难道这也是错了?”
初九摇头,淡淡道了句:“错在时势。”
“不,单某不这么认为,单某从不信所谓的时势。”单骞出声反驳,他也的确有说这个话的资格,从一个穷小子,到此时的南唐第一富商,他若是顺应时势,一切依着程序办事,岂能有今日的成就?
“单某是商人,比神医更懂得做买卖,啥时候该出手,单某很清楚,神医是个明白人,咱们就说点敞亮话,今个单某出手相助,其实不过是指望有朝一日,神医能拉单某一把。”
单骞说的直白,初九也听的明白,最终点了点头。
“如此,初九便以市价租赁单老板的宅地,也在此多谢单老板。”初九明白,苍裕和他们迟迟寻不到合适的铺子,多少是因为这苍家的问题。
试问情形不明时,谁人肯做那出头鸟。
这单骞与那屈宝胜一般,都喜欢烧冷灶。
回到客栈,初九将这事情说给了苍裕和听,苍裕和便仔细的询问了租赁的价钱,最终点了点头,这单骞说的地儿虽然是偏东边了些,却也刚巧是在闹市边儿一条街,又倚着竹林而居,所以地势极好。
而且,单骞拿捏的很稳,这租赁的价格不高也不低,也不需要提前预付租赁钱,这也便缓解了他们此时手头吃紧的压力。
“果然咱们做大夫这行的,就是积善缘,事事方能逢凶化吉。”王不留行喝着小酒,摇头晃脑,要帮初九算上一卦,初九躲开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