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看到坠落下去的卡车。交警和几名热心的群众试图爬下去试试。看能否寻见卡车。沒下去多少米。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交警小心翼翼的扶着一根尚未完全折断的大树。小心翼翼的向前倾俯。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回身摇了摇头。示意下不去了。于是众人合力把这名交警拉了回來。
经过简单的勘探。交警像大家宣布:“由于山高路陡。条件所限。目前无法下去一探究竟。我们会结合地形与实际情况。以最快的时间。努力争取找到失事的货车与车上的人员。现在还请大家配合一下。尽快撤离现场。把道路疏通。以保障大家的安全。”
交警组织人马把客车司机喊回车上。把事故司机以及车上原有的乘客全都带走。围观的见道路已经腾出位置。在交警的指挥下。纷纷散去。驶离现场。
“我们也走啊。”王彪见我们几个还傻乎乎的站在这里。不耐烦的喊道。
王德山叹了口气。说:“造物弄人呀。他一定是因为一夜沒睡。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才会來不及做出反应翻车坠落。”
“谁让他逃跑來着。这叫活该。”王彪幸灾乐祸的说。
“啪”王德山一巴掌甩在王彪的脸上。“兔崽子。事情都这样了。你积点口德行不。”
再反观徐飘红。除了一脸的迷惑。并沒有表现出强烈的悲痛。站在路边对着下面。如同一墩石像。于兴旺一言不发的守在她的身旁。用自己的行为。默默的关怀着这个才脱离落后贫穷山区沒几天的土家族女人。
我不清楚站那一动不动的徐飘红此刻的心情。是因为丧夫之痛。还是其他原因。
王德山走了过去。柔声道:“妹子。就算在这里站到天亮都沒用。哥也不是说晦气话。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莫说一辆车。一个人。就算一粒碎石下去都会被撞成粉末。我们还是走吧。”
徐飘红突然转身一把抓住王德山的衣服领子。迁怒道:“谁叫你跟他赌钱。谁叫你把他的钱全都赢走。你现在叫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人愤怒起來。手上的力道会成倍的增加。王德山恐怕这般撕扯会造成失足。战战兢兢的护着徐飘红的劲道缓缓往后退。等退到安全位置。才喊屈道:“谁能料到会出这么不幸的事情。要是我有预测的本事。说什么昨晚也不会去赌钱了。”
“赌、赌、赌。就应该把你们这些爱赌钱的人两只手给全剁了才好。”徐飘红怒不可歇。
王彪这回倒是学乖了。紧紧的闭着嘴巴。站在一边旁观。我看徐飘红胡搅蛮缠的怪罪王德山。急忙上去劝阻。“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这事谁也意想不到。”
徐飘红理都不理我。自己发泄过后。才松开手。走到悬崖边无限凄凉的仰望着苍天。
徐飘红迎风伫立。几个男人默默的注视着她。于兴旺稍站她的前头。做着防止她往下殉葬的姿势。徐飘红沒有想象的这么脆弱。只是有点哀怨。并沒有采取更过激的行为。
我过去碰了徐飘红一下。说:“嫂子。我们走吧。”
徐飘红缓缓的转过身子。说:“兄弟。谢谢你仗义相助。不过嫂子还有点事情沒做。你们尽管回去吧。”
“那不行。”于兴旺不赞同道:“我们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不妨说出來。好让大家帮你一起想办法。”
徐飘红沒料到于兴旺反应会这么大。看了他一会。说:“我想等会随交警走一趟。”
“你去干嘛。”于兴旺不解。一副管到底的语气。
徐飘红吃惊了一下。随后叹声道:“毕竟夫妻一场。要是交警能寻回他的尸骨。也好给他带回老家。让他不至于抛尸荒野。”
王德山一旁听了。感动不已。对徐飘红说:“这人这样对你。想不到大妹子你不仅不怪罪。还如此重情重义。冯四泉下有知。一定悔恨自己有眼无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徐飘红幽幽的说:“只怪自己命苦。怨不得别人。”
中国传统妇女的这种自哀自怨精神。绵绵流传。
尽管如此。徐飘红的决定仍是不容置疑。几人劝拦不住。无奈作罢。王德山见徐飘红执意留下。给她支了个招:“毕竟你连冯四家中都沒去过。到时候说多了有些地方肯定会让交警起疑。你就先别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嗯。就说未婚妻好了。更不可提你俩是买卖夫妻。那是万万不敢的。会触犯法律的。就说他跑车时与你认识。正准备带你回去结婚。”
王彪傻头傻脑的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王德山敲了王彪一下头。说:“跟官家打交道。你不得多个心眼。免得到时候他们寻到什么罪证。盖在你的头上。”
于兴旺似乎还不愿就此罢休。嘴唇微动。我不待他出口说话。一把拉到旁边。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随她吧。”
于兴旺骂了我一句“冷血”。又思量着。说:“我还是不放心。”
“那你想咋弄。”我也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陪她办完所有的事。”于兴旺斩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