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抱着俩美人安静地坐在沙发那头微笑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否光线昏暗的缘故,这个男人的眼睛幽深如同波澜不惊的深潭,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周衍看着言归的侧脸却莫名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那个男人的身影跟记忆中黎森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这让周衍莫名有些难受:黎森已经走了大半个月,然而这起谋杀案的主谋依旧逍遥法外,甚至当时潜伏在高楼的杀手孤狼也趁乱逃走,以至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为这起事件负责。
周衍这一生都在辜负黎森,没想到最后连杀害黎森的凶手都找不到,让这个好友在地下死不瞑目。
四个人在包厢里沉默。
言归这时候才忽然开口问道:“周家百年望族,这样一棵大树不知道多少有才的能人异士赶着效劳以表忠心,我实在想不明白周少为什么非我不可。”
仿佛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无趣而无聊,周衍竟也不回答,而是含笑着转头看着周婧。
周婧无奈,却也不着急回答,而是微微靠在沙发上,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非常散漫,连带着给人一种她即将回答言归的话也不见得多么正式的感觉。她让跪在脚边伺候的高中打扮的小孩给她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她那张精致美艳的脸在烟雾中模糊的轮廓,然而穿透层层迷障,她的目光却异常清亮而冷漠。
似乎终于想好了措辞,这时候周婧才漫不经心地勾起红唇,半是玩笑地解释说:“言先生你问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啊,”她顿了顿,“我们欣赏言先生的才华,所以想要招揽言先生进智囊团,这样显而易见的因果关系,你说让我怎么解释,话说,论口才我可比不上身为大律师的你呢。”
周婧这回答就像有人问她这世上有中餐有日本料理有法式料理等等,为什么她偏偏要吃印尼炒饭,可她的回答仅仅是因为她饿了一样。这样的回答等同于没有回答,言归这才相信周衍连带着他身边的下属果然都不简单。
“言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澳门输了五百万的澳币,澳门那边的人可已经派人过来催债了呢。”周婧微笑,忽然直起身子从她精致小巧的LV包包里取出一本支票簿,她把本子放到茶几上,俯下身快速地写下什么,然后把一张支票撕下来,递给言归,“这里是一百万人民币,虽然解不了言先生的燃眉之急,但也算是周少的一点点心意,希望言先生不要觉得这样的见面礼太过寒酸。”
言归这个人喜欢赛车喜欢美人喜欢豪赌,这都是周婧事先做过功课的。对方爱物质享受,用来没有储蓄意识,所以让对方一下子拿出五百万的澳元根本不可能。周衍就是抓住对方准备被人上门追债的档口上向对方伸出橄榄枝。
言归挑眉,轻声笑道:“周少还真是大方呢。”他这样说,却没有接受周衍的好意。他知道一旦接受周衍抛出的橄榄枝,那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然而言归在那瞬间却有些犹豫了:其实归顺周衍也没什么不好,对方是新任的周家家主,是近来名震一方的黑道教父。可他刚刚故作轻浮地一上来就喧宾夺主,还嚷嚷着要最好的美人,周衍就好像看穿他只是试探对方能礼贤下士到何种地步一样,对他的无聊要求反而予取予求。
周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甚至对下属偶尔也会纵容。而且他知道周衍对待智囊团的重要成员都非常慷慨大方,尤其是黎森,黎森还在的时候已经做到周衍手下第一人,那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但怎么说,言归不想涉黑。
周衍闻言呵呵一笑,语气中有些纵容的意味:“若是跟我给我的智囊团要员的相比,这点大方实在小巫见大巫。”
言归刚想摇头说这不是待遇问题,然而这时候包厢的大门却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
“砰!”大门受到巨大冲击重重地撞上墙壁。
“言归你这死鬼!!”只见门外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对方二话没说就冲进来推开缩在言归怀里的那俩小孩,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大、混、蛋!!”
面对这样突入其来的状况,周青条件反射地冲到前面,把周衍和周婧挡在身后。然而周衍却拉住周青,让他稍安勿躁。
只见那个男人说完就抡起拳头朝言归身上一通乱打,言归连忙跳起来抱头鼠窜。
“宝贝儿,别介啊!”言归一边护着脑袋一边讨饶说,“不要打脸,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啊!”
“你他妈倒是说啊,这都这个月第几次被我抓到你寻花问柳了,啊?!”来人恨恨地说,“你当初不是说过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你他妈才说没两天就到处勾搭小野花,你对得起我吗?!我要跟你分手!”
“……”言归听到这话不忙着逃了,而是两眼发光地盯着对方,“宝贝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他妈不跟你分手还等着被你这个人渣虐啊?!”
“嗯,那好,我同意分手。”
“……”来人震惊了,继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