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面对这高大的红漆大门,许麟都很紧张,甚至是惧怕,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站在门外等候的时候,许麟的双眼一直没离开过这道门,而另一位长老早已进去通报了。
六宗一寺,七大掌教,全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如许麟这般小儿,撒谎耍滑便被视为儿戏,可许麟能实话实说吗?
门开了,吴长老站在门外不动,眼神示意许麟往里进。
拱手称了“是!”以后,许麟咬紧牙根,这步子便是迈了进去。
昆仑掌教清宏真人坐在左首上方,这时见许麟走了进来,面色庄重,并没有往昔的和颜悦色,而许麟微微抬了抬头,前方几大宗门的掌教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本是紧张异常的心,竟然平和了下来。
“弟子许麟见过掌教真人!”许麟拱手一礼。
“嗯!”了一声,许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此时此刻就好像一个箭靶一样,早已快被射烂了。
“不要紧张,将你当日在这里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是。”清宏真人直入主题,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许麟,而许麟呢?额头见汗的他,只能再施一礼道:“是!”
“清茗师叔!”一声呼唤在大殿门外响起。
清茗真人转头,正好瞧见正往这边走来的明如,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不去接待各宗弟子,跑这来做什么?”
明如走近清茗,脸上再没有寒霜冰雪的冷色,而是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在望月峰上,自小明如便与清茗最为要好,就连那桃花园林,也是清茗上了连霞峰修炼以后,让给明如的。
“师叔,我有些担心他。”明如的话很短,但却让清茗真人微微皱眉。
明如的性子,清茗自是非常的了解,这丫头是个直爽的性格,这些年因为当年其弟的事情,才变得沉默寡言,但是骨子里的性情却没有改变多少。
见清茗脸上的犹疑,明如知道清茗真人有些误会,不由得一笑:“他是我最小的师弟!”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重到清茗真人也不愿多想。
许麟与明如之间的事情,她自是非常的清楚,但是清茗没想到的是,这明如竟然将许麟当成了已故的明石。
或者这又是明如的推辞?
微微一笑,清茗真人拉起了明如的手,发现这丫头手心全是汗,心底再次惊讶的同时,却是温和道:“不碍事的,有你师傅在,没人敢把明鈊怎么样的。”
明如点头一笑,但是目光里还是满是担忧之色的,看了看那紧紧关闭的红漆大门道:“但愿如此吧!”
“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情才能成长的。”清茗一笑道,而后见明如的笑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又是劝道:“你总不能老护着他,更何况我看这孩子,也并不是一个易于之辈。”
明如自然明白清茗真人为何如此说,的确在离开昆仑以后,许麟的表现,已经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琅琊秘境中的事情,更是让许麟闻名天下,一个被魔主看重的人物,一个魔主不舍得杀的人物。
“居心叵测的人太多!”
许久之后,明如只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但就是这句话,让清茗真人的脸色变了。
“这话不是你能说的!”清茗真人一脸严肃的直视着明如。
明如知道清茗真人已然动了怒,但是她还要说,当年就是因为她说的不够多,宗门对于明石的死,才会置若罔闻。
“我信不过!”
“住口!”清茗真人已经放下了明如的手,看着明如一脸的倔强,又是严肃的说道:“宗门是培养你的地方,对你而言,这是家!”
明如皱了皱眉,至始至终她都是低着头,只有面对清茗真人的时候,她才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那明石呢?”
清茗真人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当年明石出意外的时候,她正闭关苦修,而自己的师兄清虚真人,虽然一人一剑的杀向关外,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他要面对的是整个魔宗。
“正魔厮杀,古往今来,死了多少人,修行界好不容平静了这么些年,宗门会因为两个弟子与魔宗开战吗?”
清茗真人见明如轻咬嘴唇,知道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不由得叹息一声:“当年宗门如是那样做了,魔宗亦然会因为脸面与我宗开战,到时候死的就不止一个明石了。”
舍一人,而求安稳于一时,今日如是许麟被人泼了脏水,宗门会不会也为了大局而舍弃于他呢?
明如这样想着,但却没有说,目光又是扫了一眼那红色的朱漆大门,她还是信不过!
昆仑山外,一把红伞,一身红袍,艳阳天下,犹如一团火焰,亦如滚滚流淌的鲜血.这个人面色阴沉,半张脸上更有一块红色胎记,其周身散发阴厉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犹如白日撞鬼了一样的感觉。
“昆仑啊!好大的一座山!”
嘿嘿一笑,声音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