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麟默默的退到一旁,目光注视着血痕道人,心中却是百味复杂,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想,似乎都在血痕道人的心里,那么自己的煞费心机,是否在对方看来,也是同样的幼稚可笑呢?
“有面子,就得有里子。这是老不死的曾对我俩说过的话。”血痕道人,嘿嘿一笑道,但是许麟听出,这笑声里却有着一股阴霾的狠劲儿。
“面子是场面,不能有一丁点的污点,更不能随意任人揉捏,这也是老不死的话,只是不知道师兄你是否还记得,或者不愿再记得了吧。”
满是嘲弄的语气里,可以听出这是血痕道人的一种发泄,对于过去的发泄,对于此刻,却是无比的享受。
寂静的大厅中,回荡着血痕道人嘿嘿的嘲笑声。许麟静静的看那血佛,那通红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表达,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血痕道人。
“论天份,你不如我,论修为你不如我,可凭什么,你能做面子,我却非得是里子,永远活在你的身影之后?”血痕道人忽然提高了音量,有些怨恨的说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可就是这种沉默,让血痕道人更加的愤怒,一张黑脸上,那块血红的胎斑扭曲跳动,细小的眼睛中,隐隐的闪烁着通红的血光。
“当年身为血魔的你,是怎样的嚣张跋扈,是怎样的目空一切,可就是你这种肆意妄为的自以为是,才引来各派的合围猎杀,而那老不死的东西,却逼着我去当替罪羊,去当一个火药引子,然后被炸的粉身碎骨,好叫你走脱各派给你准备的牢笼,可我呢?”
血痕道人忽然的大声吼叫,对着石佛中的红色血光,又似乎是在对着曾经那样对待他的那个人,这是多年积压在内心中的愤怒,濒临爆发的一刻。所以血痕道人,继续大吼着:“我呢?那老东西,是否想过我的感受?还说什么,这便是身为里子的命运,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为你去送死?凭什么,我就得一定要去做什么狗屁里子?我是血痕,我要做血魔,最为强大的血魔!”
怒目圆睁,凌乱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血痕道人的面目狰狞,疯狂,在这一刻,所有的不甘,也都化为一声声怒吼。
“所以你就杀了师傅?所以你就将我的行踪,再一次告知各派?对的,这便是你,血痕,嘿嘿,一个血魔该有的狠劲儿!”
凝实,厚重,大厅中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声音,渲染出一种窒息感,与其说是声音,倒不如说是来自声音中的气势。
“哼!那老东西早就该死,至于你?”血痕道人眉毛上扬,嘴角翘起,一声冷笑之后又是道:“本就是你的麻烦,我只不过是还给你而已,如果你像我一样的本事,又何须被困于此处。”
“一个宗门,有人做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面子不能惹染尘埃,因为面子就是一个宗门的场面,里子呢?除了背地里的阴狠勾当,更得替面子出头,因为面子没了,宗门也就完了,而里子却可以再有。”
嘿嘿冷笑一声,那声音完全不在乎血痕道人越来越阴沉的黑脸,而是继续道:“原本老东西,是要我做里子的。”
血痕一怔,而佛像中的声音却继续道:“论天份我不如你,论阴狠我不如你,可有一点你却始终没想明白,你知道是什么嘛?”
血痕忍住即将要爆发的愤怒,目光怨恨的看着佛像,似要把这佛像看穿一般。而这时,佛像沉默,血痕也沉默,佛像是在给血痕考虑的时间,血痕呢?却是在猜疑着刚才所说,到底有几分真假。
“当看到那少年人使用本门的血影幽身之时,我以为你已明白,现在看来,你还是那个血痕,那个永远想不明白的血痕。嘿嘿,现在想来,当日我与老东西所说,也没有欺满于他,你确实只能当个里子。”
血痕转身看了一眼许麟,目光中的怒火仿佛随时就能将人吞噬一样,可是回头看向佛像的瞬间,血痕道人倒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酣畅,笑的张狂,笑的怨恨。
“小人!杂碎!如你这般的普通人,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的弱小,天生愚钝的你,蠢猪一样的老东西,永远也不能明白,强大终究是一个怎样的道理,而血魔的称号,在你们的身上,真是污浊了先辈。”
“血痕永远是那个血痕,尽管百年过去,也不能改变你的这种自负,自以为是,却不知道,当年老东西让我做里子的时候我也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什么话!”血痕道人愤懑道。
“我血魔一脉,传承单薄,历经坎坷,为世间所不容,薪火传承极为隐秘,向来是授徒择二,也就是面子与里子,即使明白在传授功法的时候,非常危险,也要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呢?”
不单单是血痕道人,许麟这时也是在思考着。因为修炼《血神子》的缘故,许麟深知其中的凶险,而眼下,这佛像所说的话,似乎又有别的意思。
“你是说传承?”血痕道人忽然挑高音调的说道。
嘿然一笑,佛像中的声音,好似讥讽一般:“自负如你,世间一切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