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淡淡一笑:“我从來沒有这样想过,我也沒有打算只顾自己,可契丹一族,一遇天灾,生计无着,便思南侵中原,这是事实,居其位,谋其政,我得先为自己打算,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对一君子是如此,对于一国的领袖,我想也该如此,”
望着段明玉远去的背影,耶律德光不由得心生一种英雄惜英雄之感,“段明玉真乃当世之豪杰,吾远不如也,”
短短数日,耶律德光就老老实实将八万大军撤离得一个不剩,直直往契丹都城方向去了,那里,他还要经历一场宫廷皇位之争,而段明玉,则依旧在此,准备着攻打幽州事宜,大军再也不用顾忌外围会有契丹援军,四十万军马全部拉到幽州燕京城下,
段明玉率军从高梁河赶到幽州城下,安营扎寨,把一座幽州城围得水泄不通,俱筑碉垒,攻城车、云梯、壕桥、火炮、抛石机,各种攻城器械层出不穷,在战术上,诸如挖地洞、洒传单、火烤城墙复泼以火,期望把城墙烤垮烤裂,总之,唐军熟悉的各种攻城方法全都用在了北平城上,
但是幽州城在耶律风早有准备的精心部署下,深沟高垒,城墙加厚到数丈之厚,就连段明玉的一向无往不利的迫击炮一时也沒了办法,四十万唐军一时也奈何不得城中的守军,当然,其实最关键的主要因素,仍旧是人,
燕京城中守军足够,决死之心甚浓,而且耶律风在燕京城之中极得民意、甚孚人望,耶律风守在城上,全副披挂,亲冒矢石守在城头,城中的许多契丹贵族虽然身体都有些发福了,行动艰难,痴胖如猪,但是蠢笨的只是他们的身体,作为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兵法韬略也是胸有成竹,平日都管理着族中的大小事务,所以后勤及民政方面更是得心应手,把个燕京城中各种资源调配调济的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他们还常常到城头上一起指挥战斗,甚至抱起大石抛下城去,作为守将和官吏能做到这个份上,于军心士气乃至民心都是极大的鼓舞,
燕山雪,大如鹅毛,
唐军冒雪攻城,红的血白的雪,渲染大地,一片凄艳迷离,
唐军已经很多冻病了过去,守城的人手也开始不足了起來,但是段明玉只能咬牙坚持,所有唐军也在咬牙坚持,
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段明玉在帐中愁眉不展,如果这开春之前打不下幽州城,那么将会给后辈子孙留下祸患,这一次收复不了幽州城,或许终其大唐一朝再也沒有机会收回了,
段明玉正苦苦思索破城之计之时,突然有亲兵來报,“王爷,你家中有人來了………”
“什么,家里來人了,快请进來,哦,不,我自己去就行,”段明玉一瞬间惊喜交加,大衣也沒披上就顶着风雪跑了出去,
……
“昭娘,怎么是你,”段明玉一脸的错愕,他怎么也沒想到会是这个小丫头,许久不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五六岁,尚带着一丝稚气的俏脸对着段明玉遥遥一笑,“明玉哥哥……”这一笑就露出了标志性的两颗小虎牙,
段明玉的脸瞬间就垮了下來,“杨延光老爷子,昭娘胡闹,你老人家怎么也糊涂了,带着昭娘來这苦寒之地……”段明玉对着杨昭娘身边的杨延光道,杨延光鹤发飘飘,身子还算硬朗,一时沒好气的打断道,“你当老头我吃饱了沒事干,要不是昭娘死活要來寻你,老头子我会來么,若是让昭娘一个人前來,老夫心里如何会放心的下,”
“昭娘,你來这里干什么?”段明玉假意严肃,板着面孔呵斥道,杨昭娘同学肯定不会说,“不好意思,我想你了,所以我就來了,”杨昭娘撇了撇嘴,幽怨的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都不给家里回一封信,艳艳姐姐,君瑜姐姐,还有盈盈姐姐他们都很想你,所以才摆脱我來帮她们看你一眼,呶,这是写给你的信……”
段明玉借势下坡,将信揣进了兜里,,舒缓了了冷冰冰的神情,故作深沉的道,“嗯,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好啦,好啦,咱们进去说话吧,明玉哥哥,你以前不是说打算出一本叫做《水浒传》的书吗,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晚上你可一定得给我讲一晚上的故事听,你以前给我讲的故事,我都给小阿蛮讲光了,再也沒得讲的了……”杨昭娘拉着段明玉一路喋喋不休的进了大帐,仿佛要把分开这一段时间相对段明玉说的话都说完,
杨延光看着自己的小孙女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唉,看來还是得老头子拉下老脸我亲自出马了……”
……
杨昭娘的到來只是一时的,战事仍然在继续,段明玉很快就投入了大战之中,每日熬更守夜,苦苦思索破城之策,杨昭娘每每望着段明玉在帐中日渐萧条的身影就不由得心里一疼,
战事进行到这个份上,城中的擂木滚石也告罄,开始拆房屋來抵抗,沒过几天,城内建材大都将要用光,加高垒壁材料也已不足,擂石滚木告磐,箭矢也是零零星星,已经无法对城下的唐军实施有效打击,那座饱受蹂躏的城门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