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二人但凭河而战。不得轻易北渡。不得挫动锐气。但观衅而已。梁军不利久战。相持不过数月。必然有动摇之势。到时再侯令北进。不得有误。”
“谨尊元帅钧令。”
几人一起抱拳拱手。虽然比不上注定要给韦昭度的大功。但是两军独当正面。将來平梁攻城。也是排在前头的劳绩。罗侯虽然微微有点不满足。可是也并不多说。
“神策军统制王彦章。参议长徐温。左都尉葛从周。右都尉尚让。但请接令。”
对着这些神策军的将领。张浚不比对着地方的节度使。语气客气了三分。脸上也堆出了温和的笑意。
王彦章不一声。只是缓缓站起。葛从周。尚让胸口起伏。看了看昔日段明玉麾下的第一猛将一眼。又看了第一智囊的徐温一眼。也闭着嘴哗的一声起立。
“尔等率领神策军左右二军为各路节度使主阵后殿。控扼魏州且支撑前面军势。本帅只赋予韦将军临阵调权。当得调用几位所部便宜行事。几位公忠体国。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异心……大军后路。也烦请几位照应无差。”
“神策军少参议徐璟乃徐温将军之子。我等应该照顾后辈。徐璟少将军。你就和汴梁节度使程知远一起照应后方粮草吧。”
一声呼喝。年少的徐璟一下就跳了起來。他的任务更加不堪。正是卫护全军侧翼。顺便保障水路运输路线的安全。陆上运输。需要大批民夫。秋季水涨。可以直通镇州河的河道。就成了补给的重要线路。河南西路地方。在程知远的带领下已经制备了大批平底船。翻坝而运入河道当中。为二十万大军输送军资粮饷。徐璟虽然小。但是有冲劲。徐温。王彦章等长辈都是给他派的神策军精锐。徐璟虽然小。但是掌握了精锐兵马之后。人数虽然少。但是却是一向顶在最前线的。论起打的仗之苦。兵甲之精锐。也只输于韦昭度而已。比起神策军左右二路本部。还要强上一些。现在却让徐璟干起押运稿重的活计。实在是气煞这位血气方刚的少将军了。
张浚坐在一旁。只是微微冷笑。韦昭度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先主阵已经交给了罗侯。房文种。李茂贞三人。三路军马加起來一共是十二万人。计点镇州梁国主力。不过八万。现在又是士气已颓。张浚此次方略。又不要他们贸然北渡镇州河。只是隔河与梁人相持。三人再废物。也不会轻易挫动锐气的。而神策军左右两路。看來只是后殿的任务。什么功绩。怎么论也论不到他们头上。除非來一次拆台。让三人他们从前头败下來。直至不可收拾。
可是这种念头。哪怕火气之盛。对张浚痛恨到了极点如徐璟。也只能想想而已。身为大唐方面的重将。在别人在前头死战的时候。自己却在转着这样的心思。还用不用做人。死后怎么见得了祖宗。
而自己的老爹。似手已经准备认命了…………
张浚代表的是旧官僚势力。和段明玉一向不对付。虽然表面上客气。但是心里却是对几人充满了忌惮。他早就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不让这些人捞着一点功劳。罗侯和房文种虽然也是段明玉旧部但是地方官能成什么气候。掌握京师神策军重兵的将领才是这些人最大的障碍。站在地上。张浚只觉得自己这含怒一击落在了空处。泥人也有火气。更何况位高权重如张浚。此次军议。压迫一下神策军旧部。他们愤懑神色。也算是的报了一点仇。但是这群诸人前來。却是如此不吭不哈。
他微微失神一下。又稳住心神。转头看向正跪坐得笔直。浑身似手都珊紧了的韦昭度。大声下令:“权节制前路诸军统制韦昭度听令。”
终于到老子了。韦昭度浑身绷得紧紧的。应声即起。大声应点:“属下听令。”
房文种。罗侯。李茂贞为他牵制梁军正面。打主力会战。王彦章。徐温。葛从周。尚让等神策军左右二路军中此等名帅。为他后殿。为韦昭度照应着后路。荆南。江淮三万大军。为他押运粮饷。保持供应。在未來梁军全军崩溃之时。也就韦昭度一人得到了可以便宜行事。率军断然直抵梁国都城镇州城的钧令。
韦昭度的太阳穴也是一跳一跳的。只是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情绪。半晌之后。才沉声道:“属下绝不负元帅信托之重。要不死在镇州城下。要不踏足镇州城头。对于属下而言。沒有第三种选择。”
张浚满意的一笑。在旁边站起。笑吟吟的看着萧享。一副信任的模样。
“昭度哪昭度。要知道陛下也在洛阳。等着你克复镇州的消息。”
这个时候要做戏就得全套了。段明玉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面南而跪:“臣本一介莽夫。受陛下如此天高地厚之恩。除了粉身以报。还有什么话说。韦某恨不得有两条命。都用來报效陛下。报效大唐。
这个时候。韦昭度就恨不得掐自己一把大腿。挤出急泪。让自己表演的更完美一些了。
官场如戏场。张浚这个时候肃然离座。走到韦昭度两旁。亲手将他搀扶起來。张浚拍拍韦昭度肩膀。微微朝外示意。一名元帅衙署亲将已经快步走上节堂。躬身行礼:“元帅。大军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