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周德威和李嗣源面面相觑.,
半晌,李嗣源道:“王爷不必担心,契丹人虽然有三十万雄兵,但是他们不擅长攻城,凭借着雁门关的险要,应该能支撑到我们救援的,”
李存勖道:“两位将军都是父王生前的左膀右臂,李嗣源叔父更是父亲的结义弟兄,二位以为,如今我们三面受敌,北有契丹,南有燕军,梁军,应当如何是好,先顾北,还是先顾南,”
周德威道:“诚如李嗣源将军所言,契丹虽然來势汹汹,但是塞外游牧毕竟少于攻城,雁门关不是一朝一夕能告破的,只需一员上将带万余兵马就可以守得下來,末将以为先南后北为好,只需拖住北边,咱们先全力解决南边,”
“将军所言甚是,不知哪位将军可以但此重任,”李存勖伸手问道,
“王爷,末将愿往,”李嗣源跪地道,
“叔父,怎么能劳动你亲自上前,”
“既然王爷称我一声叔父,末将又怎能不结草以报,如此,方能对得起先王的托付和王爷的厚爱,”李嗣源一脸坚决的道,
“那好,既然如此,本王就发兵三万,叔父可持帅令急赴雁门关,北拒契丹,”李存勖也点了点头,随即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就摆在了二人的面前,朱温和刘仁恭二人从南路进犯河东,到底应该是先救潞州的李嗣昭还是魏州的李存孝,
周德威依旧上前道:“王爷,末将以为,潞州乃上党重地,河东藩屏,潞州一失,河东则危如累卵,魏州方面,存孝应该应付得來,”周德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李存勖就不禁对这员老将大伸拇指,以前在军中都知道,潞州李嗣昭和周德威的交情一向不好,如今周德威却提出先救潞州,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李存勖道:“只是二位将军,小侄以为,凭借咱们河东很可能无法应对这三路大军,前番小侄已经派人去长安请求皇上出兵了,”
“什么,唐皇新立,国势不稳,长安肯发兵來救我,”几位老将顿时一呆,
“自然是不肯,但也不是沒得谈,”李存勖缓缓的道,
周德威沉思了片刻之后道:“王爷,可是唐廷提出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
李存勖笑了笑道:“我本來以为唐廷的意思是要些钱财,甚至州县,沒想到,昭宗皇帝和满朝文武的条件竟然是从此节度使只掌兵权,政事和财权要交出來,朝廷以后会按时提供军队所需粮草和士兵官员俸禄,”
“如此看來,陛下是想一举解决藩镇之害啊,”周德威缓缓道,
“小侄以为,只要军权在我们手中,只要大唐以后依旧糜烂,他们又怎么能真正掌控河东呢,如果,大唐真的焕然一新,那我们的子孙后代就做一个太平王爷也罢,反正军权在手,朝廷总该有所忌惮,我等不至于朝不保夕,”李存勖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几位老将皆都点头称是,这个条件,的确是比割让地盘好多了,河东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这个条件总好过河东易主,
平原上的积雪因为远送粮草和巨型攻城器械,被车轮不断地辗压,与泥土混淆成了混浆,上面一层结冻后,勉强可以行人,但是高低不平且涅滑的路面走起來跌跌撞撞,极易抒倒,而装满粮食和军械的车子,是这些泥浆地面无法承受的,车子一走,地面就重新变成了泥浆十分难行,
不过梁军也沒有办法,河东地面他们并不熟悉,一路上又沒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如果胡乱改道,天知道会走到哪儿去,再者说,那些表面已经化开的雪地,未必就比这泥浆路好走,于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沿着这条路前进,
这样一來,梁军便露出了破绽了,他们行进的路线一旦有迹可寻,对河东的游骑來说就容易捕捉他们的队伍,眼前这支庞大的辎重运输队伍一路上已经和潞州外围的河东军几度交手了,晋军看來是真的被梁军打怕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游弋于草原上对梁军运粮队伍进行袭击的人马十分有限,很难组织大的袭击和阻拦战斗,
不过他们人数虽少,却充分发挥了游骑兵的机动优势,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來,所以就得时刻保持高度戒备,他们攻击一旦受阻立即就会远遁,你的战斗力再强也赶不上他们逃跑的速度,所以对他们只能击退,无法予以有效杀伤,河东军攸忽往來,一触即走,尽管始终是浅尝辄止的战斗方式,却使得运粮的梁军队伍疲惫不堪,
此时,距潞州城只有几十里路程了,按照惯例,河东军游骑不会在太靠近潞州城下梁军主力的地方进行袭去,因为前面不远处就是围困潞州的主力部队了,梁军队伍不禁松了口气,
军旗猎猎,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扬,庞师古掌中枪、胯下马,端坐马上十分精神,这位将军,头戴护耳铁盔,身穿鱼鳞甲,胸口八卦护心镜,肩头睚眦吞肩兽,下身八片战裙,战裙下露出一线雪白的内裤,这一路上虽然不止一次与晋军游骑作战,道路又泥泞不堪,但他仍是一尘不染,威风飒然,
押运粮草的梁军身背胲张弩,手上红缨枪,俱是保存下來的精锐,只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