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刀丛起起落落的利落劲儿,现在所有的刀还都锋刃未卷。这里的每一个唐刀手都有着蛮牛一般的膂力,蛮力之力配上这吹发快刀,就像割麦子一般,肆意而痛快地收割着人命。
战事结束了,这场宫廷政变就这样结束了,段明玉的最后一步棋子完美的发挥了作用,这支军队是段明玉在寿春之战中借给杨复恭的,麾下将士只听命于段明玉,杨复恭一般也不会插手这支军队,在这最后关头,谁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唐刀阵成为定鼎的有力筹码。
“陛下!”杨复恭跪在李儇面前,颤颤巍巍的呼喊道。
“杨爱卿,你我君臣一场,你能否在遵朕这最后一道旨意?”李儇双目血红,脸色发黑,已经中毒太深,神仙也难以救回他的性命了,“朕自登基以来,有愧于祖宗,有负于父皇,今皇子年幼,朕要回师长安,传位于七弟,岐州一应军伍暂由宋文通暂领,文通!”
“末将在!”宋文通全身甲叶整整作响,上前俯首恭听旨意。
“此番你立下大功,李昌符已然授首,朕封你为陇右节度使,赐名李茂贞,愿卿家毋做第二个李昌符……”
“末将定效死于大唐,效死于社稷!”
李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竟然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来,李儇起驾从岐州到长安途中虽然一直昏迷不醒,直到长安城外,七王爷在渭桥相迎,李儇竟然醒转过来。
“皇兄!”七王爷李杰见到李儇瘦骨嶙峋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虽然皇兄于政事之上一塌糊涂,但是毕竟是骨肉兄弟,此刻两兄弟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七弟,为兄这副担子就交给你了,为兄……”李儇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一口气没上来,溘然长逝。
三天一过,新帝登基。
灵堂那边白茫茫一片,金銮殿殿却已恢复了金壁辉煌的模样,好看的小说:。皇家比不得寻常百姓家,家事也是国事,新帝登基乃是举国同庆的大日子,既延误不得,也不能带出一丝晦气来。
登基大殿异常隆重,从内朝、外朝、再到牛门、御街,所有的灵棚都已撤下白绫,换上彩绸,装饰的花团锦簇,唯有灵堂一处仍然带孝,穿白衣、扎白带子的的宫人、内侍们暂时也被约束在灵堂内,大典期间不得随处走动。
新帝登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元老宿臣,各依序列,依次入殿,参拜致礼,山呼万岁声中,李杰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屁股放在皇帝的宝座上,心里终于踏实了些。
今天,万众瞩目,他是唯一的主角。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秉承天意,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望着御阶下跪拜的群臣,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脚下的蝼蚁,那种感觉,实是飘飘欲仙。
参拜新君已罢,蒋玄晖,崔胤,孔纬,张俊,杜让能等一干朝廷重臣正便率中书、门下、枢密两府一院、六部、九卿进请陛下更换年号。
循旧例,先皇驾崩的当年,年号是不更改的,新任皇帝要在次年元月一日,再拟立新的年号,可是如果仍然沿用旧的年号,对如今的大唐来说就会多一年陷入阴影,就无法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所以也顾不得古制旧礼了,在他的授意下,三相率百官请立年号,早已有备的李杰假意椎让一番,便更改年号为“龙纪”。
随即,李杰又改了自己的名字。
他本名叫李杰,七王爷秘密延请京师有名相师,为自己拟了一个新名字,单名晔字,今后,李杰就叫李晔了。
唐以火德兴国,这个晔字华中有日,正合大唐国运,在他看来是大吉大利,虽说命相风水之说终究有些虚妄,但是对急于巩固政权的李晔来说,但凡能诗些吉利彩头的东西,他现在都不厌其烦,从善如流。
起好了年号、名号,随即便是大赦天下,颁布新政,新帝皇恩浩荡,普天之下雨露均沾,除杀头大罪不得开释外,所有罪囚都做了开释、减刑等处置。
同时,春闱科举大考正在紧张进行之中,李晔下旨,这一科春闱,扩充取士名额,每科录取人数由太宗皇帝时候的每试几十人扩充了十倍甚至百倍,达到了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并规定从此以后,均依此例。此举自然得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唯求入仕一途的读书人及其家眷的热烈拥护。
科举考试,同科及第的进士们互称同年,称主考官为座主、座师或恩门,自称门生。这样,新进士就和主考官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师生关系,新进士常把自己的及第看作是主考官对自己的一种恩情而感恩戴德,于是科举考试就成了主考官结党营私,建立和培植自己势力的一种渠道,唐末的牛李党争就是一例。
李晔有鉴于此,就把最终决定考生能否被录取的大权移到了自已的手上,从而形成了科举的第三级考试:殿试。皇帝成了最终的主考官,成了所有新进士的恩门,所有的新进士都成了皇帝的学生,成了天子门生,他们感恩戴德的对象只能是皇帝了。这样,皇帝就把科举的取士大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上。
李晔大肆扩充取士名额,就给官宦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