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镇在汴梁正北,正是后世大宋开国艺祖的龙兴之地, 近百年之后年前,十万禁军精锐呼啸而出,在此处停下脚步,深夜之中,忽然全军鼓噪,军将士卒直抵太祖赵匡胤面前,以黄袍加之,转而回师,一举禅代了后周江山,从此平蜀灭唐,吴越献土,成就大宋两百余年的基业,而这个时候,陈桥镇虽然稍嫌冷落,但仍然是汴梁通往河东路河北诸路的紧要路口,在陈桥镇南,有一大片黑沉沉的馆驿建筑,正明了此处交通要道的地位,
在汴梁城一片歌舞升平之际,一队快马飞驰而來,令旗之上显示着十万火急的字样,这队快马军士乃是汴州宣武军麾下,路过这陈桥镇的驿站之时,这队快马竟然未曾稍作停留歇息将养马力,直接往前飞驰而去,这队快马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有了重要的军情要禀报,
而他们要禀报的对象,自然是汴州的最高统帅,省长兼军区司令的宣武节度使朱温了,这队军士快马加鞭,一直直奔节帅府,将一份公文送上之后,又急急的换马,奔出了汴梁城,当真是山雨欲來风满楼,
半晌之后,宣武节度使的节帅府内,一众高级将领端坐大堂之内,在正主之上,宣武节度使朱温一脸凝重的看着诸将,待人员都入座完毕之后,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道:“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今日我等就议议这两件事情,”
坐在陪坐首位的是朱温的头号将领,康怀贞,康怀贞厮杀功夫或许不算好,不及他属下的王彦章这等猛将,但是在统兵之上,倒也算得上是独当一面了,此时此刻,也就数他最有发言权了,但是很明显,康怀贞已经事先得知了情报,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一言不发的端坐着,
朱温咳了两声道:“这好消息就是黄巢此贼在陈州遭遇败绩,陈州之围已经解了,”众将听罢,齐齐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好消息,陈州是死是活关俺们鸟事,只不过朱温以前是黄巢手下的得力将领,颇受器重,而此刻这一声“贼子”叫得如此之自然,让众将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别扭深在其中,
此言一出,朱温心性薄凉之处尽显无疑,朱温对此却毫无所知的样子,继续道:“这个坏消息就是黄巢虽然于陈州受挫,但是主力却撤离了出來,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失,其主力部队撤退之后直扑汴州而來,”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黄巢进攻汴州,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朱温见部下全都失了分寸,暗暗庆幸自己还保留了一手,黄巢并不是独立行动的,黄巢新收服的蔡州刺史秦宗权率领蔡州五万精兵也紧随黄巢,为侧翼辅助,如此一來,汴州的情形就更为糟糕了,
好在朱温也是沉着之辈,当下决定将此事上报朝廷,请求调度各大藩镇,援救汴州,而此刻能够有权利调动各大藩镇的人就只有七王爷李杰了,七王爷代天巡狩,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虽说唐室衰微,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仅仅也只是名义之上而已,但是眼下以消灭黄巢为首要任务,各大藩镇和李唐几乎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一切以平叛为重,虽然这些藩镇兵马都以保存自家实力为主,但是在名义上这种关头,多多少少都会听从差遣的,
李唐本來有实力震慑各大藩镇的,但是偏偏中央内部又陷入了党争当中,从牛李党争,将安史乱后尚有可能收拾的大唐帝国局面彻底败坏得不可收拾,你交好藩镇,我就连通内宦,只为了能压倒对方,最后将文臣权力全部断送到了藩镇武臣和宦官手中,最后彻底断送了大唐帝国,往后推一些,就是明末故事,明末历史就是一部党争亡国历史,各党之间,为了压倒对方,连狗脑子都能打出來,所谓正人群集的东林党,更是党争史上恐怖的大杀器,哪怕到了南明时期,外患临头,灭亡无日,仍然斗得不亦乐乎,最后让区区一个辽东小部落颠覆了大明帝国,
其实这争斗各党,要说他们政见和治国之策有什么区别,完全是谈不上,所有党争目的,就是要将对手彻底压倒,朝中重权,就要为我这一党完全掌握,一时获胜的要拼死维持自己所得利益,暂时输了的一方千方百计也要卷土重來,只为这权位归谁,什么手段都拿得出來,什么国家大事也都不必顾忌,
人与人一旦斗起來,纵然圣贤之士也难以超拔其间,只有随之沉浮,直到抱成一团彻底毁灭,或者有一个能跳出这等格局的人横空出世,将这旧框框彻底砸碎,另外立起一番新局面出來,
此刻的七王爷身在陈州,坐镇剿灭黄巢的统战事宜,自觉得已经安排得面面俱到,平日里这七王爷看似悠闲懒理朝政,可一旦出手,就能将一团乱麻也似的战局理得妥妥当当,四下平稳,当下真有点志满意得,缓缓踱步走开,顾盼之间,觉得自己极是英明神武,这国事,稍稍用些心思就能了结了,谁还能说自己不是一个贤王,但是自己什么都包办了,还要你们这些臣下做什么,所以七王爷也在朝廷当中培养了一大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宦官集团斗得不亦乐乎,试图将李唐权柄起死回生,
这位王爷倒也是雄才大略,对段明玉是百般信任,将一切的权利尽量划拨给他,他相信自家玉英妹妹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段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