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敬小师弟,所以我不会插手,但我要他得到公平,”
……
书房内不停响起愤怒的骂声,激烈的争论声,白痴与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就像漫天飘舞的雪花般,向着四处播散,
牧晨离开清梦斋,以最快的速度进了沈州市,來到那家刚刚修葺一新的小道观,
因为雪势太大的缘故,街坊们的庆祝活动已经草草结束,李然听到城外的事情后笑了笑,便消失在风雪中,
城外的街巷里,驶來了很多辆车,收到消息的各方势力,都派出人马來打探消息,包括各派使节以及神话集团在世间的代表,
护城河远处的雪亭里,一身青色道袍的李彤看着某个方向,看着那面在风雪中呼啸飘舞的血旗和那把刺眼的白衣,沉默不语,
白武秀带着周莉莉雪街那头走來,因为周莉莉的身份,他沒有让她跟着自己走到城门之前,转身敲开了南街巷一家紧闭的店门,
他在那家店里借了把椅子,然后挪动着圆滚滚的身体,从雪街挪到了城下,看着秦杰说道:“准备打架之前,要节约体力,”
“谢谢师兄,”
早有亲信替杨昊宇端來桌椅,甚至还有一盏热茶,在血旗之前,风雪之中,他捧着茶碗,随意饮着,神情自然平静,
看到白武秀,杨昊宇微微蹙眉,却也沒有多加理会,
秦杰在椅子上坐下,张楚楚站在椅后,白武秀想要替他包扎还在流血的左手掌,却被他摇头拒绝,
门前,血旗白衣在风雪中,堂主饮热茶,秦杰养神,这幅画面很诡异,甚至有些荒唐,却又很可怕,
……
城前的街巷里隐藏着很多辆车,还有很多人沒有到现场,在各自的府邸里情思各异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三先生出现在雪桥之上,便等若是表示了清梦斋的态度,清梦斋同意秦杰挑战杨昊宇,那么天道盟军方也无法阻止这件事情,”
來自辽东市的三供奉,把目光从露台前方飘落的雪花里收回,看着那两名身份尊贵的姐弟,微笑说道:“恭喜,”
于雅雯的神情很平静,眼眸深处却隐藏着忧虑的神情,
杨昊宇是杨豆蔻最强大的助力,他解甲归老对她來说,已是极好的事情,秦杰挑战杨昊宇则是更好的事情,无论谁胜谁负,即便清梦斋会对此事保持沉默,也会对杨豆蔻一方生出憎恶的情绪,
然而她无法开心,因为她和世间所有人一样,都认为秦杰不可能是杨昊宇的对手,换句话说,今天秦杰一定会死,
她望向一直沉默坐在另一方的何明池,微微蹙眉问道:“你师父去了小道观,李然先生有什么说法,”
何明池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神话集团,想要在沈州市里阻止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做到,因为清梦斋已经点头,”
三供奉淡淡说道:“于小姐如果还是不放心,老夫或许可以有些手段,让神话集团和清梦斋因为这件事情再生嫌隙,”
听着这句话,于雅雯面色渐寒,微微眯眼警告道:“不要尝试用任何手段去挑弄清梦斋的怒火,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承受不起,”
三供奉平日里在辽东市备受尊敬,有若老祖,面对着于雅雯,可以自居下位,然而听着这番话,心中依然生出些恚意,
“于小姐说的是,那我去看看,”他面无表情说道,
他轻拂衣袖,走出露台,迎着风雪离开公主府,向雁鸣湖畔走去,
……
雪一直再下,而且越下越大,纷纷扬扬洒向沈州市,
雪再如何轻,终究也会落在地面上,或者被扫进水沟,或者积至來年,春暖花开时被太阳融化成水,混着灰尘枯叶,流逝无踪,
这便是天地间的至理,
就如同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该來的人总是要來的,很多人伴着漫天的风雪來到了沈州市,其中便包括一位道人,
那名道士戴着一顶破旧的笠帽,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木棉道袍,露在笠帽阴影外的面容寻常无奇,却天然带着一股坚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