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很值得敬重的对手,但他沒有想到,真正认识对方之后,才发现对方根本沒有任何高人风范,和那些屡年不中的穷酸秀才沒有任何区别,
大师兄注意到李然眼眸里越來越明亮的那道剑意,不由有些无奈,心想自己确实不擅长打架这种事情,
“道理不辩不明,”大师兄说道:“既然你我想法相异,不若听听这些普通民众的看法,”
李然看着那些坐在椅上前仰后俯,神态散漫的沈州市百姓,蹙眉说道:“苍鹰何时需要在意蝼蚁的看法,”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上,我们飞的并沒有那么高,”
李然沉思片刻,举步向人群里走去,
大师兄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大师兄和李然走到石阶上,与那位道人低声说了两句,
道人有些惊讶,有些不乐意,尤其是当他道袖里的右手空握成拳,等着半晌也沒有发现这两个人递过來钱时,便更不满意,然而看着李然头顶的道髻,道人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失去了所有阻止的勇气,只好沉默,
那十几位街坊今日來小道观听教典宣讲,正沉浸在那道人讲述的历史故事之中,偶有质疑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此时忽然发现宣讲被打断,不知道从哪里來了两个人站在道人的身前,不由有些吃惊,
李然脸上沒有任何情绪,对他而言,如果不是要与清梦斋大先生就理念之争做个了结,他根本沒有任何兴趣,对这些浊世里的凡夫俗子说话,
“接下來,由本人讲解一下道门三要里的精义,”然后他看了大师兄一眼,说道:”欢迎大先生随时提出疑问,”
大师兄平静点头致意,
李然开始讲述他所理解的天道,
大师兄偶尔发声提出自己的疑义,
一位是道门的世外入俗,董事会传人,自幼研读道门教典,其后更游历世界,斟破生死之关,对道义了解之深,乃是当世最了不起的人物,
一位是清梦斋大先生,斋主首徒,六艺经传通习之,博览群书,自幼跟随斋主周游世间,境界高妙莫测,虽言行皆讷,却是最有智慧之人,
此时在人群之前相互辩难二人自然不像先前私下谈话那般平静而直接各自从古时典籍、名家注释中寻佐证、觅战友,言简而意不赅,继而佶崛艰深,每一言出,其间便蕴着极深的含义,
无论从任何角度來看,清梦斋大先生与董事会传人李然的辩难,毫无疑问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传奇盛事,
如果此时让修行世界里的人们知晓此事必然会震惊到无以复加纷沓而至,为了能够参与这等盛事,能够听到这两位只在云端上的高人发声,哪怕病重将死,也要唤门人用担架抬过來恭敬聆听,
然而这场辩难发生的地点并不是烂柯寺,也不是神话集团或是清梦斋,是沈州市里一条偏僻的街巷,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道观前,
围拢在道观门前的人们,只是一些最寻常普通的百姓,并不知道站在石阶上的这两个人乃是世外高人偶尔踏足红尘,身份便贵若帝王,
这些百姓读过书,但沒有读过那些深藏在清梦斋和董事会里的典籍,也听不懂这两个人辩难里蕴藏着的深长意味,他们只是些每天做工挣钱,然后想着喝酒聊天玩耍的普通人,在他们看來先前那位道人讲的故事,都要比这两个莫名其妙來吵架的人说的话有意思的多,
“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谁知道,反正我是听不懂,”
“为什么瘦道人要让他们來讲,”
“谁知道,”
“这两个人讲的一点意思都沒有,走吧,”
“瘦道人不是说宣讲完了之后可以拿一坛酒回家,这时候走了,还能不能拿,如果不能拿,我何必在这儿耽搁这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