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那头的几座山峰所生出的豪迈态度,
“对于修真者而言,世间漫漫修真路的尽头便是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对不可知之地他们敬畏却充满了接近甚至超越对方的渴望,而像董事会和太虚观根本无处寻去,他们只能看到清梦斋,那么他们必然要尝试着登一登清梦斋这座山峰,”
微雪间,秦杰和王雨珊向前走去,关于清梦斋入世及被人挑战的话題就此结束,他们看着护城河水面上的薄薄浮冰,看着那些入水即隐的雪花,经常很长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偶尔心有所感便会就符道书法探讨几句,
他们在草原上同生共死多日,早生默契,最近时常在沈州市里并肩出游,这种默契随着肩头与肩头的轻轻碰触,少女发丝偶尔飘过某人鼻端而渐渐深入身体的每一处乃至于心灵,对符文书法的共同喜好则让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察觉对方每一道眼光每一个手势的意图,那道喜乐而宁静的情绪渐渐生出,
走到护城河某段船桥上时,雪渐渐停了,
秦杰停下脚步,
王雨珊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望向他,随着这个动作,如瀑的黑色秀发自肩头滑落,白色的裙在红色的宫墙前显得格外美丽,就像先前那些飘落的雪花,
秦杰看着她漂亮的脸,紧抿若红线的唇,发现她的眼神沒有丝毫飘移离散,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专注,不由莫名地紧张起來,
王雨珊静静看着他,说道:“在魔教山门里我说过我喜欢你,”
秦杰微怔,有些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记得,”
王雨珊微微抬头,微圆的小脸显得格外倔犟和骄傲:“我也要你喜欢我,”
秦杰的视线穿过少女的肩头,望向夜色中的灯红酒绿,然后发现沒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他望向船桥下缓慢流淌的护城河,发现夜色中的河水像墨一般,也确实沒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他只好重新望着她的脸,认真说道:“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王雨珊缓缓低头,看着裙摆前的鞋尖,声音细微说道:“那你喜欢我吗,”
这次秦杰真的望向了少女身后的灯红酒绿,因为那一大片的灯红酒绿已经高出了他平行的视线,占据了夜色里的绝大部分区域,可以充当一面很好的背景幕墙,
人生如題各种痴,王雨珊痴于符道,那么也是一道題,而且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所遇到的最难回答的一道问題,所以他需要认真地思着,并且在脑海里反复放映某些画面,以來确定这个问題的答案,
在那片细蓝如腰的咸湖畔,在清晨的枝头上看见那个随风轻轻摆动的少女,还有她腰间的那抹碧蓝,然后一路同行看见她散漫而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漂亮的眉眼,像包子般可爱的小圆脸看着她施出半道神符,看着她从空中坠落然后再一车同行说着那些关于书法符道的事情,直至魔教信徒大本营再入北荒,雪中不独行,湖畔曾烹鱼,在满山满谷的石头间蹦珊前行,他背着她她指引着他,她说过喜欢他的野马,喜欢他的字,然后在白骨尸堆山前临死之刻说喜欢他,
这些画面在秦杰脑海里、在他眼前的灯红酒绿快速掠过,那些他曾经触碰过的感觉那些他曾经偶尔想过的事情再次出现,他无法确认更多的事情,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是完全可以确认的,而且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先说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再把时间拖长哪怕一刹那都是不正确的,
他看着身前的雨珊,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疏长睫毛,肯定说道:“是喜欢的,”
王雨珊身体微僵,沒有抬起头來看他,而是直接走到船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