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忽然睁开眼睛。
抬头看着秦杰说道:“我真有事要说。”
秦杰低头看了她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确实有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
沒有重新点亮烛火。借着窗外星光照在冬雪上的明亮。他从墙角不知何处摸出锭沉重的雪花银。让张楚楚专心看着。
秦杰意念动。便将体内的逆天气运至双手间。双手搓便将那锭雪花银搓成了根银棍。然后手指快速轻捏。银棍的尖端瞬间变得无比锋利。
张楚楚跪在炕上。肩上搭着被子。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秦杰把那根锋利的银棍狠狠向自己的手臂上戳去。只见锋利的尖端深深陷入。却只留下了个极浅的白痕。滴血都沒有渗出來。
张楚楚很吃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说道:“这么硬。”
“我学会了小师叔留下的逆天气。就是这股逆天气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而所谓逆天气就是吸收天地间的元气。然后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秦杰看着她眼眸里反射的星光雪色。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换个说法。我现在修行的功法是魔教的功法。对这个世界而言。我就是魔教余孽。”
就算他是修罗之子。对张楚楚而言也沒有任何影响。更何况是什么魔教余孽。难道修了魔教功法的少爷就不是少爷。
张楚楚怔了怔后。想到另外个很重要的问題。说道:“这样啊……那老师说的可能确实是真的。你就是修罗的儿子。”
“扯蛋。”秦杰暗运真气。把手里那根银棍揉成银球。抖被子把两个人盖进去。说道:“少提那些扯蛋的事情。明天我要吃煎蛋面。”
张楚楚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应道:“知道了。”
……
第二日清晨吃了碗加葱加花椒特别加蛋的煎蛋面。秦杰便向清梦斋去。老师贺飏把悍马当伟大遗产赠予他。他自然就乘这辆车。原先那辆车已经花钱退掉。
车行经冬日晨光下的微黄草甸。來到清梦斋石门外。秦杰跳下马车。解下带來的野马让它自行去玩耍。背着行李走入清梦斋。觅着教习交待了边塞实修的些事务。
然后他背着沉重的行囊。走过诸舍走过窄巷。走到湿地畔看了眼薄冰块间无神游动的鱼。又看了眼远方如剑的密林。便來到了清梦斋前。
都是非常熟悉的景致。有他很多的美好回忆。虽然只有大半年不见。他却已经非常想念。对长安城的想念越多。对襄平的想念便越少。秦杰忽然想明白了件事情。最想念的地方大概便是家乡。
走过那片将大山笼罩的云雾。右手轻挥赶走最后缕雾气。他便來到了山腰间那片阔大的崖坪。看着与时节完全不符的青草花树。看着远处那道自崖顶垂落的银色瀑布。他不由精神振大声喊道:“我回來啦。”
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清梦斋后山里。隔了很长时间。除了他的声音竟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沒有哪位师兄师姐兴高彩烈地出來欢迎他。
秦杰不免有些悻悻。顺着山道向那片镜湖走去。然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越來越开心。越來越快活。因为虽然依然沒有师兄师姐出现。但他听到了道畔的山林里有人在弹琴唱歌。
溪畔有水车。水车前的屋内依然响着打铁的声音。那些单调而枯燥的声音似乎从來沒有停止过。秦杰精神振。掂了掂身后的行囊。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在中途。他便被人喊住了。
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明镜般的小湖中央。那道被符枪轰塌的亭子早已修复如初。四师姐看着他掩嘴而笑。挥挥手便算是打了招呼。而片刻后。神情严肃的三师兄缓缓走了出來。
“你这次实修的表现不错。”站在湖畔。三师兄负着手。看着湖光山色缓声说道。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
在清梦斋。能够得到三师兄的赞美或者说肯定。要比从老诡或大师兄那里听到好话要艰难太多。所以秦杰不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