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不停向下淌落。
与之相反。老人的神情恬静而放松。一边喝着张楚楚刚端过來的茶。一面随意无心地落着子。感慨说道:“这十四年未曾摸过棋子。着实生疏了。”
听着十四年三字。白武秀擦了擦脸上的汗。神情虽然沒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心里面却在呻·吟狂叫。“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老人抬头看着他微笑说道:“先前让你走棋。你为什么要走人。”
白武秀恭敬说道:“因为您比我强。我下不赢您。所以干脆走人。”
老人看着他脸上淌下的汗水。笑着问道:“你在怕什么。”
白武秀很老实地回答道:“我怕您。”
老人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我侍奉上天一生。可不是想让别人怕我。”
白武秀沉默片刻后说道:“初衷和结果往往无法对应。”
老人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你姓白。”
白武秀回答道:“是的。我叫白武秀。”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知道。我刚出來沒多长时间。不过在里面的时候就听说你从董事会跑了出來。现在拜在斋主门下。”
白武秀眼睛盯着棋盘上的棋子。说道:“是。”
老人笑了笑说道:“那你还怕我什么。事实上就算你不是斋主的亲传弟子。看着董事会的份上。难道我还会难为你。神话集团可是和董事会很近的。”
白武秀再次抬起手臂。抹了抹脸上淌下的汗水。强行压抑住心头的紧张。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沉默不语。
老人低下头看着他落下的黑子。轻轻摇头。说道:“都说世事如棋。在我看來如的不是棋子而是棋路。无论看着多远的两道线。总有交会之时。”
白武秀苦涩笑道:“我倒宁肯是棋子。黑白总不会相触。”
“说起來也真巧合。昨天刚遇着一个來自观里的道士。”
白武秀微感诧异。问道:“太虚观居然也有人在沈州。后來呢。”
“他瞎了。估计神智也要过些时日才能清醒。”
这句话的语气平静寻常。白武秀听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恼怒地挠着头。盯着老人颤声愤怒说道:“瞧瞧。瞧瞧。观里的人你说弄瞎便瞎了。我就算是从观里來的又怎样。我命歹遇着你你还偏要我不要怕。这不是调戏人吗。”
老人微笑说道:“那道士是颂道师的私生子。你和他可不一样。”
白武秀听着这话。脸上的怒容渐渐敛沒。回复沉默不语的状态。
老人问道:“大董事近來可好。”
白武秀摇了摇头。说道:“來清梦斋多年。不知他现在如何。大概还是各处云游。”
老人点点头。说道:“他一般都习惯在南边海上呆着。”
这时张楚楚抱着那个新的瓷锅走了过來。问老师的意见。“这个瓷锅怎么样。”
老人抬头看一眼。好奇问道:“用來做什么的。”
“煲鸡汤。”张楚楚回答道。
老人不解。说道:“家里不是有一个旧的瓷锅。”
张楚楚解释道:“旧的瓷锅太小。等杰哥哥回來后。担心懒出來的鸡汤不够我们三人喝。”
老人知道那个杰哥哥在张楚楚心目中是怎样重要的人。这时候听着她的话。知道这丫头是预着杰哥哥回來后也要和自己一起生活。不知为何。曾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阅尽世间沧桑百态的他竟竟觉得胸腹间温润一片。生出无以复加的幸福感受。
然后他想到一件事情。望向棋盘对面的白武秀。缓缓蹙起眉头说道:“你认识我的女徒还是认识她的杰哥哥。”
白武秀听到这句话。震惊地张嘴结舌。完全说不出话來。
神话集团数百年來最了不起的总经理。居然收了秦杰这个黑脸小女友当徒弟。
明白他在震惊什么。老人微笑说道:“一切都是机缘罢了。说不清道不明。”
白武秀用手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
然后把手掌上的汗水擦到大腿上。借着这两个动作化解掉纷乱的情绪。说道:“她那个杰哥哥是我师弟。”
于是轮到老人感到震惊。他望向张楚楚。有些想不明白。冥冥中自己找到的传人。居然是老诡亲传弟子的女友。命运究竟是在怎样安排这场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