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观海道士的话,秦杰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握着符枪的左手稳定的就像是这道千年不变的山涧一般,平静而专注地等待着道辇中人的回话
清梦斋对太虚观。
八先生对戒律院首座。
仅仅是这些名字,便足以震惊修行界,山涧旁的修行者们下意识里压抑住惊呼的冲动,紧张地注视着场间,连呼吸声都放缓了很多。
世外之地间的对抗,竟然会发生的尘世间,能够亲眼目睹这样的战斗,足以令世间普通修行者为之癫狂,怎能不兴奋紧张?
山涧旁异常安静,只能听到翠鸟在竹里带着余悸的哀切低鸣,还有那些散落在草地上吃草的马儿踱步的轻微蹄声。
他们在等待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从道辇里响起。
他们在期待道辇里的太虚观来人会怎样面对清梦斋的这一枪。
很长时间过去,道辇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秋风微拂青叶,那位太虚观道士始终沉默。
秦杰问他敢不敢接自己一枪。
太虚观道士没有回答。
那便是不敢。
对于道辇的沉默,秦杰并不意外。
对于世间普通修行者来说,太虚观是传说中的地位,有种先天的敬畏。
但他来自清梦斋,他见过太虚观的道士,所以他以平常心待之。
从听到铜铃声起,他便在判断对方的修为境界。
他不知道戒律院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戒律院首座在观中是什么地位,但他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传说中太虚观讲经首座那样的至强者。
道宗没有修行五境的说法,却有悟的妙义。
连续听了两句话后,他确认这位太虚观来人,必然是大悟之辈,如果与修道的境界来形容,至少等同于元婴中期。
如果是红莲观前的秦杰,面对一位元婴中期的强者,绝对会转身便逃。
然而在那场秋雨里,他已然知命。
这名太虚观道士的修行境界应该比如今的云正铭高出一线,但论及之邪恶恐怖,手段之诡魅实用,只怕还不如云正铭。
在秦杰晋入元婴期后,普通的元婴期修行者,便很难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下他的符枪,而且他来瓦山后沉默了太久,今日两度举枪却始终未射,这一枪正是精神状态饱满将溢,最为渴望所以强大的一枪。
如果云正铭重新出现在此地,也无法再接住他的这一枪。
所以他确信道辇里那名太虚观道士也接不住,那么对方自然不敢接。
看着沉默了很长时间的道辇,秦杰微笑着说了一句话。
“既然不敢接,那就请大师继续保持沉默吧。”
不敢接,那便继续保持沉默吧。
躲进翠竹里的翠鸟仿道也听懂了秦杰的话,惊惧地不敢鸣叫,在草坡上的那些骏马也警惧地停止了跨步,真正的鸦雀无声。
何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画面,竟然显得有些绝望,一直仿道无感无知的水燕霏,也忍不住望向站在黑色悍马上的秦杰,眼神复杂至极。
山涧旁一片死寂,场间众人震惊的难以置信,因为秦杰的强横,更因为清梦斋的强大,符弹控而不发,居然便逼得太虚观道士沉默不语,震慑全场,无人敢应。
“修道三年,便入元婴,世间……哪有这等不讲理的事情?”北陵剑阁强者程清,看着黑色悍马上迎秋风而立的秦杰,声音微涩喃喃道:“师兄你曾经说斋主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如今看来,人世间na里有斋主那般高的楼,而更令人恐惧的是……眼看着清梦斋又要起好几座高楼了。”
风拂青树,山涧无声,众人震惊无言,道辇四周的帷布轻轻飘拂,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那位穿着道士衣的人影。
那位太虚观道士始终保持着沉默,因为直到今日正面对那寒冷的符枪,他才明白原来这枪比传闻中的更加可怕。
符枪把秦杰眼前的世界分成了两面,他看着被眼前被瞄准的道辇中的道士影,说道:“在世人眼中,太虚观是神圣的世外之地,而且你们极少入世所以愈发显得神秘,但你似乎忘了我来自清梦斋,对我来说你们太虚观并不怎么神秘。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自太虚观,然而那又如何?我见过两个来自太虚观的道士,其中一人被我杀了,还有一个现在是瞎不知在世间何处流走。听闻道宗行走曾经去过沈州市,他是你的师兄?他应该比你强大很多,但还不是一样被我家大师兄赶走?”
听到秦杰说自己曾经杀死过一名太虚观道士,修行者们愈发震惊,了解那一场发生在晨街包铺前的决斗内幕的道宗中人,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何伊更是脸色惨白,悲痛地仿道要昏死过去。
秦杰没有留意场间众人的反应,看着道辇里的道士影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明白,你虽然是太虚观戒律院首座,但有什么底气当着我这个清梦斋弟子的面大放厥词,又有什么资格来点评我清梦斋的行事。”
一枪不发便震慑全场符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