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宴疏原本不悦的嗓音更加不悦。
“吃饭。”柳盈舒回答的言简意赅,本来难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她简直怀疑这位老兄脑子进水了?每次见到她都一副见鬼的表情,问话总是翻来覆去那么一句话,没一点创意;但这不是她出离愤怒的原因,重点是为何他话中总是带着浓浓的鄙夷之意?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诡异而古怪。
辛凝不安的看了看面色凝重的表哥,又看了看已经有些怒意的柳盈舒,暗自倒抽口气,哆哆嗦嗦的开口:“表……哥……那个……事情是……是……”
解释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小美女羞愧的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
柳盈舒暗自叹了口气,内心表示理解。
像小美女这种单纯无知少女就算是再“蠢”好歹也知晓不当小三是件令人不耻的事,即使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现在面对亲人的关切,如何开得了口?
好吧,看来她又要充当一次屠龙战士。
“还是由我来说吧。”柳盈舒清清喉咙视死如归地开口,面容多少有些悲壮。
宴疏侧眸看她,静待下文。
“很简单,就是一件简单的桃色纠纷三角恋的狗血剧情。”
宴疏惊讶的挑眉,随即了然的扫了一眼另一个显然被大家忽略已久的男人,眉毛几乎快要打结了。
“柳小姐,你没可悲到沦落到这一步吧?”
此话一出,余下的另外两个个当事人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他,好似他说的是火星语一样。
尤其是柳盈舒已徘徊在怒气爆发的边缘,如果不是身边有小美女紧紧地攥紧她的袖子,她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当街摔巴掌。
淡定啊淡定,你可是任何时候都优雅迷人的柳盈舒哎,怎么可以当众动粗呢?
深呼吸再深呼吸,柳盈舒压下怒气,缓缓绽放一抹平生最优雅迷人的微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有某些个‘混蛋’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话罢,还很配合的哀怨的叹口气,一副标准的怨妇模样,纤手不经意的抚过平坦的小腹,眸底隐约有丝丝泪光。
“你……”宴疏平静的眸子终究也掠过一丝慌张,眼神不确定的看向她的小腹,神色复杂,“你该不会是……”
柳盈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任凭宴疏胡乱猜测,见目的达到,索性不再纠缠,飞快的转身,奔出门去。
宴疏怔怔的看向柳盈舒消失的方向,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直到感觉有人扯他的袖子,他才僵硬的转头,看到表妹辛凝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烦乱的揉了揉太阳穴,“说吧,还有什么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使凝儿再说什么劲爆的事也不会令他诧异了。
“表……表哥,那个……你误会了……其实……其实……柳姐姐不是你所认为的小三,她……她才是……正牌女友。”辛凝战战兢兢的说完,留意到表哥即将爆发的怒气,拔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下宴疏真的愣了。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难道……真的误会她了?
柳盈舒从餐厅奔出一口气直奔至大厦顶楼天台。此时已经入夜,夏日的夜风轻轻的袭来,竟带着些许凉意,柳盈舒紧紧抱紧自己的胳膊。
蔚蓝而静谧的夜色下,空中璀璨的繁星点点闪烁,柳盈舒就在这样宁静的夏夜里静静站在天台边缘,俯瞰顶楼之下的繁华夜景,心中忽然浮现几丝悲凉。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优秀而美丽的,优秀的超出同龄,美丽的超出同龄,然而她始终是孤独寂寞的,她的身边始终没有一个可以懂她的人。这么多年了,除了管韵,绮罗和若心这几个知心的姐妹外,她心底的寂寞无人知晓。
她是美丽而骄傲的,始终在等着那样一个人。然而,他始终没有出现。
年华易逝,红颜易老,越是美丽的事物越难以持久,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勉强自己屈服于现实,一次次试着相亲,幻想着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可以遇到知她懂她的那个人,可是现实一次次却让她更加失望。
夜风袭来,长长微卷的头发轻轻在夜空飞扬,白色的雪纺纱裙妆点的她的身形更加的纤细柔弱。
伸手,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掌心。
柳盈舒轻轻扬唇,老天是在替她难过吗?
一滴一滴,雨滴不断地飘下,天台上纤细的白色身影却始终没有动。
段洛辰一直在天台上看了那个女子很久很久,久到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他看到她寂寥冷清的神情,笼罩着淡淡忧伤的眸子,忽然心生一种怜惜,会很想忽然抱抱她,帮她抹去她眉宇间那淡淡地却始终化不开的忧伤。
雨越下越大了,段洛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纤细身影,终于控制不住走了过去,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轻轻的覆在那个纤细柔弱的双肩上。
“夜深了,小心着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