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的声线清晰的透在了殿内,一字一句重重地落到了贤妃的心口,原本平静无波的一张脸面上头,染上来一层的狠戾,贤妃闪着嘲讽的眼波望向了刘疏妤,“有时候,本妃真的觉得,论及心狠,只怕无人能及得上你。”
心狠。她本无心与之北汉王宫的女子为争,只是,贤妃先朝着她递出了手来,若不是贤妃野心起想要取之长空一门,她必不会将贤妃推上这一步田地。要将她当作棋子使,就当得承受得住棋差一招的败局,在权势一局之上,贤妃又怎么可能会是赵天齐的对手?
“心狠么?若非不是娘娘来疏妤的东厢房,又怎么可能会有眼下的淑妃娘娘?”刘疏妤的唇线上头扯着最明朗的笑意,整个身影拢在了洒进窗棂子的光线里,绯色绣竹衣袍婉转在了其间之上,如同是春光明媚的季节下透出来的温暖那般。
但贤妃那无波的眼眸里头闪过一丝寒霜之影,刘疏妤处在背光里,瞧不清贤妃这一眼色,只不过,她那洞察之力下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寒气,她这一句话对于贤妃来说,无疑不是一柄利剑直插在贤妃的心口处。
贤妃是谁,季氏一族的嫡长女,以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就连长空挽瑶都不曾放进过眼里,而眼下,却是栽倒在自己一手缔造的棋子上头,怎么能不令她动了杀机。只是,聪明如贤妃,眼下季无明在赵天齐的手上,只要她有任何的闪失,那么季无明就会给她陪葬。
“贤妃娘娘要如何行事,本妃管不着,如若你需要本宫配合,本宫也得助得上贤妃娘娘一手不是?”她的笑意很明朗,贤妃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掌贤妃的脸,贤妃何等高傲的一个人,几时需要人在她面前这般言说相助的。
“逼本妃就犯,刘疏妤不愧是刘疏妤。刘继元将你送过来,只怕早就作好了打算的吧。”贤妃的眼睑垂了下去,将洒进来的缕缕光线就地打碎,送客的话转在了刘疏妤的耳脉里,更叫刘疏妤的笑意加深了好一些。
“天色不早,本妃就不远送了。”贤妃这般的面色,不难瞧得出贤妃有非动手不可的理由。刘疏妤迈开了脚步踏出了殿外头,身后的门槛便随即覆了上去,使得仅仅一瞬间而来的光亮被拦在门外头。
她搭着小清的手臂,踩着鸾鸟暖鞋下了阶台,往些时候,来得明翠宫,只觉得这阶台高立如同是身份那般,眼下瞧起来,身份越为的高阶,便越发的卑微。这样硕大的宫阁深院,她的身份无人能临得过她,只是,她又何尝不无奈过。
“娘娘,贤妃娘娘的意思并不十分明朗,奴婢担心......”离得明翠宫远了一些,小清的脸上闪起了担忧的神色,刚刚在明翠宫内的言语,她可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贤妃句句挑明的是刘疏妤的阴狠,可却并没有打算与之联手,这一层她不免觉得有一些不安。
墨色的眼瞳在刘疏妤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却是见得刘疏妤抿着唇线勾勒了最明媚的淡笑,“只怕真正该担心的人,不是你我了。贤妃这一层有非动手不可的理由,即使她明明知道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这一席话说得有一些高深莫测,刘疏妤的眼波生冷,这一回她要将所有不利的势力一干诛灭,她不是长空挽瑶,留下后患总归是痛处,如同是身上的肿瘤,舍之不除,最终要的,还是自身的性命。
至于贤妃。那心思她最懂不过,初来这王宫之内,她就恨赵天齐以和亲之名禁锢了一个王朝的尊严,所以,她无时不刻不想要颠覆赵天齐的整个万里江山。贤妃因季无明生恨,总归不过是因着赵天齐覆灭了贤妃所有美好的想法罢了。
自身若是看不透彻,但越发的会心生烦恼,其实贤妃恨赵天齐这一层完全是多余了。赵天齐娶贤妃为的,是平稳朝中的关系,况且,赵天齐为人薄情寡意,若非不是真正的动情,他绝对不会碰任何的女人,即使那人国色天香,美貌惊人。
将贤妃的位份提到长空挽瑶的眼下,又将季无明封作了禁军侍卫长,贤妃最看不清明的一点便就是,赵天齐只怕是早就看出了这一层,才会提了季无明的身份,贤妃聪慧绝伦,偏偏落于自身便是走不出来。
即使是贤妃于天明静朗之时能够想明白一些,可那连绵了好多年的恨意又怎么说隐下就隐下的呢?“娘娘果然心思缜密,只是,喜常在那里,若是皇子出生,必是嫡出。娘娘,到那里,只怕恐有事端呈现了。”
小清的担心只让刘疏妤微微的弯了弯唇角,“贤妃必不会眼见着季无明有危险,即使是她不动手,你以为喜常在还能安稳的诞下皇子?本妃既然敢将孩童递给她手里,也不会让那手段成了束缚自身的枷锁。”
她踏上了轿辇之上,走在四下的都是她的心腹,刘疏妤将未言明的言语被了上去。“更何况,喜常在想要将本妃也扯进那圈子里,也得先惦量惦量自己的本事,想要本妃替她保全孩子,她从一开始就打错了如意算盘。”
如刀锋般的目光转在了刘疏妤的瞳孔里,喜常在以为,只要将她扯进去,他日若是孩子流失,她必不能走脱干系,即使是赵天齐再偏袒她,也堵不住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