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的凤纹长衣套上了刘疏妤纤细的身子上头。她的手指从着那袖口的绣纺边沿穿出。这类严谨的纹路。她在赵天齐的祭天之时。在长空挽瑶的宫阁里瞅见过同样的线路。只不过。长空挽瑶的那一方绣纹。却是要繁复得多。
连着凤印子。都是染成的凤与凰的相互相鸣。并不若是妃这般。只唯一只傲凤在其间婉转低鸣。
位份上头的悬差便就是连衣衫都只能是低上等次。也不怪乎这宫内的女子争相要得到赵天齐的宠爱。不为别的。只是因着那无上的位份。不仅是给自身增添几丝的优越。更重要的是。家族的荣光。可就不是一丝丝荣华可是相比而去的了。
刘疏妤的眼波落到了自己的腰间上头。锦袍边端。尚还留着几丝纯金素色的线络。于此。她便就是相到那江婉雪被拖出去五马分尸的一幕。那样生如死灰的眼波。让她的身子几不可闻的打了一番颤抖。
赵天齐的宠爱。给了一个人。便就是无法再完整的给第二个人。红颜君恩。总还是敌不过一寸血色的伤痕。唯有创伤。才会使得人的心性。更极速的生长而去。
现番的封妃大典。虽则说是万民敬仰。无限的宠爱尽数拢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唯有她自己才是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联手罢了。
就连这淑妃的位份。约摸着听得青慧提了两句。赵天齐上朝之时。提了这念头。当即便就有人反对了去。她的唇线因着这一层的恩绪稍微卷高了一些。赵天齐连旁的人拒绝的后话都已经想好了。
总归还是不过良才人陷害她的那一层事情上头 。再加之长空挽瑶的往生真相。沒有人敢再对那一番念头有一线的疑义。即使有。赵天齐的一意孤行。也是绝对不会改变得去的。
不过。这一层她跟赵天齐的联手真相。贤妃已经瞧了出來。但即使是如何。喜常在被软禁。连着外头的一丝风声都闻之不见。这就更加的让着长空一门对贤妃生了疑心。
谁都知道。最不想见着长空一门好的人。便就是贤妃。长空挽瑶的处事极为的缜密。如果不是比长空挽瑶手段更加高明的人。根本不可能将她给扯了下來。那么。一切的事情。便就是应该顺理成章了。
长空一门对季氏一族的势如火头。越发的被她跟赵天齐挑高了。于此而來。长空一门便就只对着季氏一族恨进了骨头深处。
刘疏妤是知晓这些士族大家的高位者的心思的。就算是现番她是赵天齐的宠妃。这后宫里头即将被提了妃位的淑妃。但总归她还是一个国破家还在的和亲公主。一个背景纯白如雪的女子。根本不可能会被他们放进眼里去。
如今下來。她这个棋子的作用。才被真正的彰显出來。这也是她所看透的一层真相。即使那些士族大家的心思极为的缜密。可是。看不起。就是看不起。他们是不会相信她这一个女子能够有多大的能耐。
但就是这一点的看不起。便就是刘疏妤的筹码。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來大做文章。将这一个无用宠妃的模样做得淋漓尽致才是。
繁琐的头饰。浑重的珠玉冠首。却是被高高的支撑在了刘疏妤的臻首上方。步履是软底厚实的绣金凤履。这样一番装点下來。刘疏妤隐隐觉得有一丝的腥雨要被带起來了。总归还是要多留心仔细着一些才行。
青慧跟着小清将刘疏妤的双臂搭着。扶着她出了殿门。她隐隐一笑。却是青慧因着挪着脚步的姿势。将言语洒进了她的耳脉里头。“娘娘。君上已经颁了诏书。除了喜常在被软禁之外。所有的宫嫔皆皆要参加这一次的封妃大典。连着贤妃娘娘也已经禀告了去。”
这便就是赵天齐的手段了。他不可能放过贤妃的势力逐步增大。无论如何。在赵天齐的眼里。沙子再小。都是容不得的。更何况。季氏一族的势力。与着昔日的长空一门不相上下。这样一來。他就更加的不会留下这个祸端。
贤妃就算是知晓了那又有如何。赵天齐沒有给她面。她也就只有生生的受着。纵使是她季氏一族的势力极为的庞大。但。未有掌握军权一职。便归只能忍气吞声。虽则说她的兄长是这王城的禁军侍卫长。
但说得好听点是侍卫长。说得难听一些。只不过是掌了个空职罢了。连军权都牢牢掌握在赵天齐的手里。他们就是想有何想法。也就只能是想想。长年的宫中生活。便就是教会了赵天齐这样的一个道理。
任何与着性命相关的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最为的稳妥。一旦是有人将想要觊觎。便就要受得鲜血的责难。就跟知晓太多秘密的她一样。知晓得太多了。便就会引來杀身之祸一样。
唯有死人的嘴。才是严实的。才不会透露出一点的消息出去。刘疏妤轻轻的哼了一声。言语之中。却是喜庆的光彩。“贤妃娘娘可是给了本妃的面子。怎么着。本妃往初也是同着她联过手。”
青慧点点头。“娘娘说得是。如今娘娘的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比着贤妃來说。都要高阶一层。她就是不來。君上也会拖着她來。唯有她來。娘娘行起事來。便是得心应手得多。”最后的一句话。是在浅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