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一睑,杀机急促地往上升着,刃炎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杀气,如果不是君上让他守着刘疏妤,只怕,他以后想要见得刘疏妤就只能对着一口黑色棺木了,这样的惊心使得他从头到脚沁了一股寒意,
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换她的,他也一定不会让刘疏妤出一丝的意外,仗剑而起,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隐去,
刘疏妤坐在床榻上头,全身的华服玉坠子都沒有除去,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婉若淡白的玉兰,现下的她,真正的算是孑然一人了,再沒有同她相同血统的人存在了,她是知晓赵天齐的性子的,
之所以使下怀柔的政策,不就是因着父王与着他的仇怨想要自我了结么,赵天齐想要除去北汉,太过于容易了,可是,铁血冷情如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这样舒坦的就此灭亡,生死存亡不过是一柄银白的长剑罢了,
她看得透,全北汉的皇族之人都看得透,可是赵天齐就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在将北汉除去之时,他加注在她身上的伤口动机,她就全然明白了,赵天齐不是想要折磨她这一个女子,而是想折磨她身为北汉王族的血统,
在他看來,她是父王的亲生女儿,父之怨,就报应在女儿的身上,更何况,之所以会让人來和亲,就是赵天齐加注给父王的,不足以对外人道的耻辱,取之不如意,就先行加注伤口,
果然是好狠的君王,赵天齐,刘疏妤的手指抚过她的唇间,如若这一切就此停留在两唇两交那一刻,沒有仇怨,沒有身后的一片红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有些东西的改变在她的眼里,可是有些人的改变,却是坚决的不可能呵,
可笑的是,她竟然还祈盼着赵天齐不会下去手将整个北汉全体诛灭,在接到长空挽瑶接过來的那一方笺书之时,她突然的明白了,是她太傻了,她怎么会忘了,既然坐在高位上头,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铁骑刀锋之下,便就是一片的人命殒灭,所到之处,必是见血才会收刀加鞘的呵,刘疏妤的眼波里,蒙上了一层的水雾,虽然居于北汉之时,她的母妃是因着北汉的人而往生,可是,血浓于水,她总还是流着北汉王族的血脉呵,
血腥的回朝风波,是她浅带着悲伤的疼痛,在沒有任何支撑的情形之下,她所能够在意的,就是那微不足道的恨意了,
吐了一口气息在寒风里头,是苦涩的情义纠缠吧,刘疏妤挽了自己手心里的浅绿色锦帕,任湿润的泪珠子将那花色打湿而去,小月,父王,既然她还活着,就必然会替得他们报得仇恨,血仇,就要以红血來还,
“别放过任何一个人,”清冷的声线隔着门窗透进了锦月居里头來,刘疏妤心中一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这一句话,她可是听得太多的,但凡是父王要动手除去人的时候,都会留下这一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如今这一句话在锦月居外头透出來,那么,她猛的站起來,有人要拿去她的命,这一个人,不会是赵天齐,原由很简单,如果是赵天齐,他大可以等回朝之时将除死她的话摆在明面上头來,而绝对不会是现在派人言明不放过任何一下人,
她的心下已经有了答案,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对她这般的忌惮,刘疏妤猫着身子正准备躲起來,锦月居的房门一下被人用脚踢开,刘疏妤瞪圆了眼睛,她跟着领头的那个蒙面杀人两两相望,
心下的惊叹在无声的蔓延,她迟了一步,沒能够在这之前躲起來,杀手瞧着她的脸之后,迅速的举起了银白长剑,刘疏妤的手指瞬间握成了拳头,她,她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么,不,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她还有仇怨沒有报得去啊,
眼看着长剑朝着她劈了过來,她的身子撑着桌子的边沿迅速的躲开了过去,只有身子上的华服衣摆被长剑挑到,刮下來了一丝衣衫的料子,杀手见她躲开了剑身,脚尖一点,身子凌空一跃,踏在了木头桌子上头锦布桌纱准备再被上这一剑,
刘疏妤的喉咙仿佛卡了一根刺,现在她就是叫喊人來救她也是來不及了,小清跟小玉被她指派着去了膳食殿,现下根本沒有在锦月居里头,心下的忐忑在左右弹动,这样直面的相对着死亡,她竟然还能够这样的面无表情,
有一光闪过刘疏妤的眼角,杀手的攻击势力被另一柄刀鞘阻了去,刘疏妤眼瞧着一个同是黑色衣袍的男子落在了她的身旁,脚步一抬,那一名攻击她的杀手被这一腿风瞬间扫到了地上,
从刘疏妤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一个男子的俊朗轮廓,冲着这个身手,刘疏妤喃喃的唤了一声,“刃炎,”不知道怎么的,她对着这个男子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使得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刃炎的身子微微起了颤动,他沒有回过头去,只是心下的平静瞬间被刘疏妤的这两个字打烂,她,她知道他就是刃炎,
沒错,他就是刃炎,刘疏妤心中无比的肯定这就是刃炎,忐忑因着刃炎的到來稍微的平复了一些,她得救了,刃炎的身手,她是有些知道的,能够在这宫内里头來去自如而不被人发现,武功底子自是不薄的,
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