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的背上,冒上来一股的寒意,只怕,贤妃也是知晓了那披风的边缝,是因着她的手法。
江婉雪昔日赏赐给青慧了不少好东西,贤妃的眼线,兴许是早就告之了贤妃,于此,贤妃现下才会开口言明,披风转身太多人之手。此事如果追查下来,带出来的最终结果,是赵天齐的恼羞成怒。
那么,江氏一族剩下来的人丁想要活下来,也算是难上加难了。生杀大权掌在了赵天齐的手上,长空挽瑶不会傻到去触碰那道底线。
只要她刘疏妤将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精准,长空挽瑶想要定她的罪,也是难上加难,步步为营的局面,不过是两位上位者的棋盘罢了,黑白双子的互攻之态,还得看执子之人的高超技艺。
“本宫自是知道此事不宜张扬,但江婉雪死得太过于蹊跷了。本宫想着,如若有此等污秽的手法在宫内横行,只怕,君上的脸面,还会再一次受损。”长空挽瑶口口声声是怕着赵天齐的脸面受损。
不过是耍耍嘴上的功夫罢了,实际上长空挽瑶的真正目标,是她刘疏妤。既然贤妃能够知晓那边缝是出自她的手,那么,长空挽瑶也必是会知晓的。两厢较量,胜负,还是一个待定的数。
“娘娘说得极是,就不知,这披风的边缝是出自谁人的手了,心肠也忒狠了些。”兰贵人这是硬生生的挑起了刘疏妤心里的杀机,她这一句话,两层含义,一则是顺了长空挽瑶的心,二则,也是间接在指责她与贤妃。
果不其然,贤妃的脸色刷的冷下了好几分,如玉美颜的轮廓上,镶上了一圈婉若雪一般的冷意,“兰贵人妹妹,说这些可是得留情一些,按你的意思,有了媚花之物在上头的,就一定是缝制边缝的人做下的?”
贤妃说得很有道理,没有人会傻到将媚花之物缝到那边角之处,巴巴的让人发现是缝制之人干的。这后宫里的,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刘疏妤的嘴角一弯,侧头扫了兰贵人一眼,朝着兰贵人的方向挪近了一些,将言语带了出来,“兰妹妹的刺绣手法,也必是高超的吧。本妃瞧着兰妹妹这袖口上挑的一圈金边,可是绣的十分绝丽秀轮的。”
在场的人,耳闻到刘疏妤不高不低的声线,齐刷刷将眼线挪向了兰贵人的袖口上,贤妃挑挑眉线,也不禁出口赞叹,“若不是容嫔妹妹这观察如微,只怕咱们姐妹还发现不了,兰妹妹有这样的手艺。”
想要将她刘疏妤置上风口之处,也得看看自己的能耐,从刘疏妤坐到了兰贵人的身侧,她就在注意兰贵人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兰贵人墨发里穿插的白玉步摇,还是那一身小袄衣衫的料子,她都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的。
如今说这些话,自然是她的猜测,那挑出来的金边,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出自兰贵人的手法,凭着她自已高深的刺绣功底,她却是能够判断,那金边是手艺精巧的人所为。如果不是兰贵人自己,那必得是与着有些关联的人。
兰贵人坐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刘疏妤的一句话,竟然使她自己也被扯了进来,风口浪尖处的人,现在不止是刘疏妤了,还多了一个她兰贵人陈兰灵。她绞着锦帕看向了一脸笑意盈盈的刘疏妤。
“容姐姐说笑了,区区粗末手艺,怎么及得上那锦制披风边角的那一方双面刺绣呢,容姐姐,你说是吧?”兰贵人的手肘搁在了一旁的扶手上头,朝着刘疏妤言明了羡慕的意味,股股的气流,顺着刘疏妤的方向横尘了过去。
刘疏妤眼眉一闪,兰贵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啊。此番脱得身来,那么,贤妃下一个要的,就是兰贵人的命了。
“哦?如此说来,兰贵人妹妹可是亲眼瞧过那披风边角的双面刺绣了?”贤妃迅速出击,根本不让兰贵人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属于权臣世家的凛冽气势一时间全都彻底崩发了出来,与着一旁的长空挽瑶的气势竟然丝毫不相上下。
长空挽瑶侧头扫了兰贵人一眼,心中冷笑泠泠,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容婉都对付不了。“披风的双面刺绣,本宫闻听过北汉王族之中,有一位妃子极擅长这类手法,瞧是瞧过,那功底如若不是长年的反复习练,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制成。”
刘疏妤的脸色变了,长空挽瑶说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她刘疏妤么?没有人不知道,这整个诺大北宋而王宫,只有她刘疏妤一个人是来自北汉王族,而且长空挽瑶还指明着是一位妃子极擅长双面刺绣。
此一番功夫,做得下得足,贤妃闻言一窒,上首端坐的长空挽瑶眼中闪着的是璀璨的星子,但是,长空挽瑶能以这种的证物想来扳倒她,如意算盘倒是打错了,“臣妾倒也是听过,不过王后娘娘,但凭一个双面刺绣就能断定那绣纹里掺了媚花的花身,臣妾以为,是否太武断了一些。”
长空挽瑶轻缓一笑,对着贤妃点点头,“贤妃妹妹说得极是,但如若不是针绣里头掺了媚花,那么,也必是一洗就会掉落,哪容得现在让人发现了去的。”
冷意漫进了刘疏妤的心头,长空挽瑶这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啊,赵天齐就算是知晓了江婉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