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齐的目光随着手心把玩的玉扳指转动,眼眸逐渐变冷,刘疏妤,刘氏一族欠本王的,本王会一一讨要回来,不过,她的这种态度,倒是挑起了他的兴趣。
烛光下的俊脸扑朔迷离,那一抹被挑起来的笑意,比外头刮起来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眉目中的阴郁婉转在气息里头,显得尚书房如同一间储藏着寒冰的冰窖。
刘疏妤的鼻间一阵的**,她忍不住打了鼻息出来,好冷啊,莫不是有人在念叨着她的么?
小清递了热布过来,她接在手心里头,才缓和了一些手指冰冷,这冬日,白日的时辰极短,连番的黑暗使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抬头,从东厢的房门望出去,天际边已经有一些泛白的痕迹。
时辰过得真慢,她才刚来北宋还不到十多天,却感觉渡过了几年的光阴似的,每一步的行进,她都要拿捏到位,如果一步踏错,那么,她背上的全北汉民众的性命,就会不保。
唇边泛起轻笑,嘴角的上扬全是因着想到自己和亲公主的身份,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伟大了,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北汉着想了。
她今年刚满十五岁,原本会有极为平淡的婚事,却没有想到,她的一生,竟然还是躲不过入宫为妃的命运。
“娘娘,娘娘。”小玉推了推她的手臂,将她的思绪全部打散,她转过眼,是小玉一脸的担忧。
她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身着宫衣的女子,“什么。”轻轻启开的唇线含着的是一片的清淡绝雅。
“贤妃娘娘来了。”小玉刚刚说完,外头就有人通报着贤妃娘娘驾到的言语,贤妃?高阶四妃之一的贤妃,据说赵天齐的后宫里头,除了贤妃,四妃中的另三位尚在空缺之中。
刘疏妤连忙站起身来,以她现在侍妾的尴尬身份,跟着宫女没有半分的区别,如今高位的贤妃前来,她可不能失了任何的礼数。
四妃之中只有她这一位贤妃,也算是能够说得通的,赵天齐原本性子就是铁血无情,如果不是他想要封妃,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跟赵天齐提封妃的事情。
听小清说,就连王后长空挽瑶都不敢多说两句嘴,若不是长空一族是开国的功臣,只怕赵天齐都不会对长空挽瑶多看一眼。
唉,女子从来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无论愿意不愿意,被冠上了那一层身份,是怎么逃不过去的。
刘疏妤对着贤妃行了大礼,头首皆皆没有抬起来,但她的眼角里头,却是看到了贤妃的那一双锈着白梅的软底鞋子,锦锻白面,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
这位贤妃是季氏一族的长女,其父虽然官至兵部尚书,不过是三品的官阶,但其兄长,却是镇守京畿的禁军侍卫长,将皇族的安危放给她的兄长,可想而知,赵天齐可是将朝中的权势平衡得极其精准的。
既不让王后一族独大,又以季氏一族来施以牵制,果然不愧是铁血君王,主动权必得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头。
不过,刘疏妤还是用了最谦卑的语气唤了贤妃吉祥的言语,眼前的粉色锦裙衣摆微微起了涟漪,有温暖的力量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头,她顺势抬起墨色的眼瞳。
面前的贤妃季欣月一双水眸里头含了温柔之彩,月眉轻弯,那高洁饱满的额头上,是梳得极其整齐的发髻,浓墨的发线里头,穿插着几只轻晃着坠尾的金玉步摇,看上去一脸和善的表情。
和善的表情,这在刘疏妤看来,可不敢放松警惕,不是她想要将人性想得坏,只是她明白,越是和善的人,心思,就越不能用一般的来决断,就比如面前的这位贤妃,能够让越天齐册封为贤妃,手段兴许并不如表面上这样温和。
贤妃拉着她起身,说着贴已的话,“妹妹可不用这么多礼,本宫来此,可是只是瞧瞧妹妹的。”
刘疏妤微微一笑,满身上下尽不见起先的寒色,“奴婢不敢,贤妃娘娘来东厢,可真是折煞疏妤了。”
眼波连闪,贤妃的露了些许的赞赏之色,刚刚才被君上召去侍寝,却没有半分的恃宠而娇,这样的女子,如若使用起来,应该十分的顺手,王后不是一心想要坐得安稳么,现在,有了这个女子,也不知道那位子坐起来,会不会如针袭身。
“都是自家妹子,哪有折煞不折煞的理。本宫瞧着这几日的天色可是冷得多,想着妹妹不习惯北方的阴寒天气特来看看你,妹妹可得要注意身子,君上若是瞧见了,可是得心疼了。”心疼,刘疏妤的眼角闪过一道冷芒,赵天齐会心疼人的话,这世道,真可是逆天而行了。
不过贤妃这话,说得刘疏妤心下的警惕提了上来,贤妃是知道这东厢极其的冷清,她这次过来,不是只想要看看她而已,只怕是为了想要拉她入阵营。毕竟贤妃与着皇后背后的势力可是一直不相上下的。
只是,挑她的话,可真是挑错了人,她是北汉送来和亲的女子,在这宫内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能够让人选作和伙的筹码。
“疏妤惶恐,娘娘天姿国色,又是四妃唯一的贤妃,可是君上心头之肉。就连这宫内,除了王后娘娘,又谁何人能与娘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