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廷亮感觉有两个人轮流交替扛着他。他被颠得有些神志恍惚了。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大汉终于停下了脚步。把范廷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痛感让范廷亮清醒了一些。范廷亮发现有人在解开麻袋。他立刻闭上了眼睛装死。
麻袋口解开了。范廷亮觉得眼前有光在晃动。身下是平整的石板。他猜想自己可能是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一个人用脚踢了踢范廷亮。范廷亮依旧纹丝不动。
“哎。这小子怎么了。该不会是死了吧。”有人蹲下身子把手指放在范廷亮唇边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范廷亮的脉搏。“这小子沒死。拿盆冷水给他泼醒。”范廷亮心想别湿漉漉的弄一身狼狈相了。干脆自己起來吧。
范廷亮假装昏迷刚醒。睁开眼睛低声呻吟。
“慢着慢着。这小子醒了。省了咱们一盆凉水。”
范廷亮看见两个大汉站在自己面前。不用想了。就是这俩王八蛋把自己抓來的。范廷亮转动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自己倒在一间宽敞华丽的大厅中央。一群人正围着自己看。范廷亮很讨厌这种看着人家脚被人俯视围观的感觉。他手脚被捆。挣扎着坐在了地上。
“这小子你们是从哪抓來的。”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劫持范廷亮的两个大力士面前。
大力士擦了一把汗。说:“我们上街被官军打散了。这时候我们看见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把他抓來了。”
“蠢货。无缘无故扛这么一个人來干什么。你们也不嫌累得慌。”
中年男子大发脾气。吓得两个大力士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嘴里叨咕着:“是是是。曲爷教训的是。曲爷教训的是。”范廷亮心中骇然。曲爷。哪个曲爷。看这屋子的摆设。看这男子的气场。像是曲九彦啊。
曲九彦朝两个大力士挥了一下手。说:“弄走。弄走。哪來的回哪去。”
范廷亮揪掉了堵在嘴里的破布。用嘴撕扯着绳子准备要走。旁边黑暗的角落里有人叫道:“慢着。这个人我认识。”范廷亮抬头一看。说话的是王奇。王奇正死死地盯着他。
“这小子是伍敬宗的座上宾。他们那伙人都管他叫四爷。”王奇一句话让范廷亮的心寒如冰雪。
曲九彦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说:“王师傅。你沒看错。”
王奇说:“千真万确错不了。就是他。”
王奇是那种说话很严谨的。几乎从不开玩笑。吐口唾沫就是钉。他言之凿凿地指认范廷亮。不会有错的。曲九彦喜笑颜开。说:“伍敬宗的座上宾。好啊。小子。今晚这炸弹是不是你扔的。”
范廷亮说:“什么炸弹。我正在家里睡觉。伍老板派人叫我去一趟。我刚出门就稀里糊涂被抓到这來了。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扔什么炸弹。”
曲九彦说:“你不用装傻。老子混迹江湖几十年。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多了。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的。现在沒工夫搭理你。來人呐。把他拖下去严加看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几个人上前按着范廷亮要往下拖。王奇说:“曲爷。这小子是我们要挟伍敬宗的重要砝码。现在这里被炸得残垣断壁不保险。应该把这小子带到一个保险的地方关押起來。”
曲九彦嗯了一声。说:“王师傅说的对。老九。”曲九彦把一个叫老九的手下叫到了身边。在老九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老九点了点头。吩咐人又把范廷亮装回了麻袋。
范廷亮感觉自己又被人扛在了肩上。扔到了马车上。然后马车跑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來。大力士又扛起范廷亮四处颠簸。颠簸了一阵范廷亮又被扔到了地上。麻袋口被打开了。范廷亮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仓库里。
仓库里阴冷潮湿。堆满了稻草和杂物。范廷亮挣扎着想挣开绳索。可是绳索捆绑得太紧了。根本就挣不开。曲九彦为了怕他逃跑。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脚上也捆得严严实实。实在是太难受了。
范廷亮只好像蛹一样蠕动。一点一点挪到了稻草堆上。面朝下趴着。现在范廷亮有些后悔沒有听吴美娇的话。吴美娇现在在家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倒霉。竟然落到了曲九彦的手里。曲九彦和伍敬宗是不共戴天。他能轻易饶了自己吗。
这一晚上折腾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范廷亮胡思乱想着。渐渐地眼皮发粘沉入了梦乡。第二天鸡叫天亮。范廷亮醒了过來。他趴在地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女人小脚。范廷亮暗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什么处境了。脑子里还出现这些不着调的幻想。
范廷亮挤了挤眼睛。发现那双女人的小脚还在动。哎呀。好像不是幻觉。眼前的这双小脚是年轻女人的脚。范廷亮想脚长得这么漂亮。人肯定也差不了。他费力地抬起头想要看看女人的容貌。抬起头他就惊呆了。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则比他还要吃惊。
站在范廷亮面前的是水芙蓉。范廷亮被堵着嘴说不出话。呜呜地叫着。水芙蓉蹲下身子拿掉了范廷亮嘴里的破布。范廷亮说:“快帮我把绳子解了。哎呀。勒死我了。”水芙蓉把范廷亮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