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了。
回去之后校尉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把总,把总又添油加醋地报告给了管带,管带又进行艺术加工报告给都统,层层汇报,最后报到了西征虞军最高统帅卫王万德的耳中。万德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听到这件事也是吃惊不小,他亲自指示,以后虞军外出巡逻一队不得少于二十四人(虞军编制一个排),一定要小心陈忠、范廷亮这两个冷血杀手,同时各地加紧缉捕,早日将此等悍匪击毙除害。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陈忠和范廷亮的名号在夷洲传开了,他们俩的事迹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被传得神乎其神,虞军官兵听到他们俩的名字就胆战心惊,暗地里给他们俩起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一剑飘血”。
范廷亮、陈忠被盛名所累,日子变得越来越不好过,整个夷洲铺天盖地都在缉拿他们俩。他们俩虽然从笑面虎的黑店里搜出不少钱财,但是不敢大摇大摆地拿出去花,只能在一些管理混乱鱼龙混杂的小客栈大车店栖居,而且整日提心吊胆,不能在一处地点待得超过一天,游击队似的到处游荡。
在夷洲东躲西藏了一段之后,范廷亮、陈忠打听到夷洲东部海岸有往来于夷洲与本土大陆的黑船。虞军攻占夷洲之后下令禁止民间船只开往本土大陆,但是夷洲的渔民民风剽悍,终日颠簸在海上与风浪搏击,哪里肯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里,只要你给足够的钱,千刀万剐的事他们也敢干。范廷亮、陈忠就怀揣着大把的银子准备到岸边找一艘渔船回到本土大陆,两个人不敢走官道大路,只能在林间小路穿梭。
一日下午,范廷亮、陈忠正慢悠悠地在树林里走着,突然陈忠停下了脚步拉住了范廷亮的手。
“怎么了?”范廷亮一头雾水地看着陈忠。
陈忠侧着耳朵听了听,说:“前面有人,大约二三十人,跑得很快。”
范廷亮笑了,说:“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出来,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范廷亮没把陈忠的话当回事,正要继续往前走,只见前方卷起一阵尘烟,一群人手持兵刃朝自己跑来。
“你娘的,真有人啊。”范廷亮躲到陈忠身后拔出了刀,陈忠看了看他,说:“你要干什么?”
“和他们拼呀,砍死这些龟孙子。”范廷亮把手里的刀晃来晃去。
陈忠很惊讶,说:“你要把他们都砍死?”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快拔刀呀。”
“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挡,我又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
“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
“再厉害我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跑呗。”陈忠撒腿就跑,范廷亮急忙跟在后面。
远处那二三十人拼了命似的在范廷亮、陈忠身后穷追不舍,一点一点拉近了与二人的距离。范廷亮急得满头大汗,敌人这么多,连陈忠都挡不住他们,被他们追上了一定死路一条。
越急越乱,范廷亮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了石头,一个虎扑摔倒在地。陈忠不能扔下他不管,转身扶起了他。这时,那二三十个手持兵刃的人追了上来。甭管能不能挡住他们,先招架一阵再说吧,陈忠拔刀做出了战斗的架势。
奇怪的是这二三十人似乎没看见范廷亮、陈忠似的,瞧都没瞧他们一眼,连呼哧带喘的继续向前跑。
范廷亮、陈忠正诧异,只听身后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扭头一看,一群穿着黑衣的虞军士兵骑着马大声吆喝,“站住,站住!”虞军官兵是冲着前面那二三十人喊的,陈忠来不及多想拉着范廷亮躲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虞军攻占夷洲之后,一部分唐军跟着淳于元瑛退守苦叶,一部分唐军缴械投降,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唐军拿着兵器到山上,或当游击队或当土匪,刚才跑过去的那二三十人就是溃散的唐军官兵。
原来是虚惊一场,范廷亮长舒一口气准备和陈忠继续往前走,突然背后有人大喊一声:“范廷亮!”范廷亮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