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晚上再过来看望阿姨。”胡卢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的大信封中掏出好几扎钞票来放在小会客厅的茶几上,“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了再告诉我。现在你先吃点儿东西,等你吃完我就回学校去一下。”
摆在钞票旁边的,是他从外面的饭店里打包回来的晚餐,这VIP病房的饭菜虽然不错,总归是做给病人吃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不太合口。
林婉茹看看茶几上的钞票,又看看胡卢,心里一酸。她知道胡卢对自己没什么可图的,完全是出于好心帮忙,可他一个孤儿,就算以前能存下点钱来,又能有多少?搞不好这几万块钱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林婉茹还不知道胡卢已经刷卡支付了VIP病房的费用,那可是整整十万块啊!
林婉茹家里穷,但是穷得有骨气,从未乞求别人的施舍,不管是母亲还是女儿,从来都是自食其力,这么些年来,林婉茹唯一接受过的,就是胡卢的帮助。但是,人总不可能永远靠别人的帮助,总得要自己想办法,难道因为有了胡卢的帮助,她就可以不去考虑怎么挣钱吗?
这显然不是林婉茹的风格。
所以,在胡卢离开之后,她坐在小会客厅里发了一阵呆,突然从沙发垫子下面抽出了医生送过来的诊断报告,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病症名字,她不由得潸然泪下。
“我该怎么办?”巨大的经济压力降临在可怜的女孩儿身上,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仍然在学校里念书,这让她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来给母亲治病?
冥思苦想了好长的时间,她突然眼睛一亮,掏出自己的小钱包翻找起来,不多时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张粉红色的卡片,一面印着一个名字,反面印着一个手机号码。
这张卡片是不久前她在校外无意中遇到的一个女人给的,当时那个陌生的女人在路上遇到她,便直接走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去酒吧里打工,说是收入很丰厚的那种。林婉茹从小到大都没去过酒吧这种地方,她只是从其他的渠道得知,这类地方通常都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当时直接就婉拒掉了,不过这张卡片却是被她给保存了下来,因为这种粉粉的感觉看上去很舒服。
在心底做出了决定,林婉茹心里的石头也就去掉了,她打开胡卢带回来的外卖,很快便吃了个精光。进入病房看了看,发现母亲正在沉睡,她便将胡卢留下来的那几万块现金都装进大信封里,然后塞在了病床的枕头下面,这样一来,只要没人收拾病床,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些钱。
藏好了现金之后不久,便进来了一个护士为李婉芬换药瓶,负责陪护的小护士也跟了进来,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护好了药瓶之后,林婉茹轻声和护士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出了VIP病房,在走廊走头处的露台上拨通了那张卡片上的手机号码。
三分钟过后,林婉茹离开了医院,咬咬牙坐了一回出租车,朝着电话中所听到的地址驰去。
出租车平稳的路上行驶,林婉茹的心里却是极不平静,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是在母亲的重病面前,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