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感知他的渴盼和冲动,虽然今夜不是洞房花烛,但就从今夜开始吧,让他们分享彼此的亲昵和私密,
贺文轩低头俯看怀中的小女子,她睡得真香,根本沒意识到他的煎熬,这份亲昵与私密,只有他独享了,
他自嘲一笑,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住她的发心,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隔天,是个大雾天,几丈之内看不到人影,早膳后,雾渐渐散了,太阳升了上來,但那只是形式上的太阳,惨白地挂着天空,让人感不到明朗和温暖,
士兵们加强了巡逻,
贺文轩沒有出门,坐在书楼里,手里面握着一本书,蓝梦姗趴在书案上,聚精会神地为他画像,他看一会,抬下头,对着她温柔地笑笑,
“叫你不要乱动啦,贺大哥,”蓝梦姗娇嗲地嚷道,
“哦哦,”他宠溺地一笑,专注地把视线放回书中,
书阁里静静的,一切如常,
大理司里却一片庄严肃穆,典狱官透过未散尽的薄雾,抬头看看日头,猛地挥下手,“押犯人,”
士兵们中气十足地回应:“是,”
囚车停在院子的中央,冷炎在数十把大刀的围拢下,一步步地走出了地牢,几天不见天日,他的肌肤稍显苍白,一时不太能适应日光,他眯起了双目,
“冷王爷,请,”负责监斩的刑部尚书亲自來提犯人,他冷冰冰地指着囚车,对冷炎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冷炎高贵地倾倾嘴角,扬起下巴,士兵打开囚车,他款步走了进去,
重锁重镣,刑部尚书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恙,“出发,”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押着囚车出了大理司的大门,
典狱官心头是说不出的轻松,他长长地嘘了口气,象送神一般,直把囚车一直送到街边,他同情地瞟了眼神态自若的冷炎,目光无意落下囚车边站着的四位士兵,眉头一皱,这几个人怎么瞧着面生呢,大理司何时新招人了,
这些不重要了,他习惯哈着的腰不禁挺直,对着远方摇摇手,“冷王爷,不送喽,”
腊月二十,离小年还有三天,离除夕还有十日,与一切节气也无关,但这天,西京街上的人却出奇的多,似乎倾巢而出,专为一睹皇帝的外孙、昔日尊贵冷傲的冷王爷斩首前的风采,
人虽多,却不喧闹,
囚车所经之处,鸦雀无声,人群只是默默地同情地看着这位皇孙,
冷炎很平静,目光直视着前方,四周的一切象是虚无缥缈般,与他一点关系都沒有,
囚车经过西大街、闹市区、夫子庙,还有一会就要到达午门了,
这时,苍白的天空下突然笼上一层黑云,然后伴随着嘎嘎的叫声和翅膀扑腾的声音,
“天,看啦,一天的乌鸦,”人群突然惊呼起來,纷纷抬起头,
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來的铺天盖地的鸦鸟,把日头都遮住了,鸟儿疯狂地嘶叫着,惊惶地飞窜,但怎么飞,都象飞不尽般,天空仍是一片昏暗,
“不准抬头,继续前进,”刑部尚书冷眼扫视着人群,厉声喝道,
士兵们脸露惶惶之色,尽量保持整齐的步履,
又是一阵鸦群嘎嘎地飞來,这次不是飞向前方,而是在人群上空盘旋着,一片片羽毛象落雪般悠悠在天地间飘荡,
“啪,”一只飞鸟突然对着人群直飞了下來,紧接着又有一只、一只,,,,,,,
落下來的飞鸟叫声惨烈,浑身是血,人群惊恐地闪躲,失控地抱着头放声尖叫,以至于士兵们不禁也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刑部尚书放声高喝,只是这时他的音量实在太微弱了,有两只飞鸟落在了他的肩头,血顺着他簇新的官袍往下滴落,他心头一阵恶心,忙不迭地去掸,“噗”,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胸襟蓦地袭來一股血泉,他缓缓抬起眼,
囚车不知几时已打开了,冷炎优雅地抬起手臂,一个士兵模样的手挥刀落,火光一闪,重锁重镣应声而落,而站在他马边的几个士兵身子摇晃了几下,一个个向前倒去,鲜血如泉涌般沽沽往外流出,
逃窜的人群,沒有谁发觉这边的异常,
“來人,有人劫,,,,,,,”刑部尚书还沒叫出声,冷炎冲他一抱拳,微微一笑,在几人的簇拥下,一个翻腾,消失在黑压压的鸦群间,
这一切,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