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边境安宁。百业昌盛。当今皇帝也乐得逍遥。晚上不必兢兢业业地泡在御书房里。和一堆奏折作伴。用过晚膳后。和公主们聊聊天。与妃嫔们一起看看大戏。享受天伦之乐。然后。抱着某位美妃一起度秋夜漫长。真正的快活似神仙。
今日。皇帝刚刚落座。戏台上幕布拉开。一位俊秀的男子长声吟诵。“为何心神不定。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痴了心。动了情。只怕落花心意。流水无情。天地冥冥。形销骨立。一人伶仃。。。。。。”
皇帝抚着颔下胡须。看得有滋有味。虽然半百年纪。儿女情长的戏。让人觉着永远不老。
“皇上。贺公子求见。”外面侍候的太监进來禀道。
皇帝抬起眼。有点诧异。“文轩这么晚进宫有何事。”他印象中。好象从來沒发生过这样的事。要贺文轩替朝庭做点事。他这个做皇上的恨不得低三下四地恳求。贺文轩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让贺哥哥快进來呀。一边看戏。一边说事好了。”旁边坐着的紫璇忙不迭地催促道。
“不了。朕出去看看。”皇帝沉吟了下。挥挥手。
贺文轩站在戏殿外的一间偏厅等着。眉宇紧蹙。宋瑾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陪着他。
皇帝状似漫不经心地走进去。挽起袖子。对着贺文轩笑了笑。“文轩。是沒出宫。还是从府里又过來的。用过晚膳了吗。”
贺文轩长身站立。非常郑重地行了个君臣大礼。这让皇帝一怔。
“恕皇上不嫌文轩直率、鲁莽。文轩想明日正式起入朝为官。”他朗声说道。
皇帝搁在椅沿上的手指微微地曲起。“此话当真。”他生怕贺文轩反悔。极力抑制住心内的狂喜。用平静的口吻问道。
这一天。他从贺文轩十六岁时就开始盼了。足足等了八年啦。
君得贤相。如添两翼。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贺文轩薄唇紧抿。语气坚定。“但是职务。”
“依然按朕当年答应你的一般。你只任朕的钦差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到之处。如朕钦临。六部均在你的管辖范围。可随意调遣百官、西京城的兵马。所作决定。不必请示朕。可直接下达。怎样。”
皇帝老谋深算地斜睨着贺文轩。
这权限不小。几乎是一个帝王宠溺朝臣的权限。可以让你一夜飞黄腾达;但是稍微把持不住。也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贺文轩不卑不亢地撩开袍摆。双膝着地。大礼参拜:“臣谢主隆恩。”
皇帝哈哈大笑。“爱卿快快请起。”他亲自站起。双手扶起贺文轩。“那朕就拭目以待贺大人的表现了。贺大人。请问你上升的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臣想去兵部视查。”
皇帝眯起了眼。久久凝视着贺文轩。
贺文轩坦然地迎视着。两人的目光里都有一点很深的东西。可是谁也沒有说破。
“正合朕意。”皇帝意味深长地拍拍贺文轩的肩。“朕有了贺大人。以后看戏喝酒的日子会多许多。來。朕送贺大人出宫。”
“皇上。好戏已开场了。请皇上还是留步观赏。”贺文轩拱了拱手。转身翩然而去。
宋瑾小心翼翼地凑了过來。看着父皇还在凝视着贺文轩的背影。轻咳了几声。“父皇。你对文轩真的挺偏心的。给他的权比给皇儿的还要大。他有怪癖。近不得女子。你别打他的主意。他不可能娶紫璇的。”他支支吾吾了一会。说出结论。“所以他不可能是我们自家人的。”
“自家人又怎样。外人又怎样。史上弑君夺位的还少吗。那些人可都是血脉相连的自家人。”皇帝不满地白了宋瑾一眼。“朕偏心文轩。可都是为了你。”
“父皇这话讲错了吧。你不担忧他权大盖主吗。”
皇帝咂了咂嘴。欣慰地笑了。“文轩把你教得不错。你也懂权大盖主了。瑾儿。父皇位居九五之尊。识人无数。这贺家人。你可敞开心怀的信任。他们都是文人出身。读书破万卷。重的是气节、伦常。朕已得贺丞相。文轩可是朕千挑万选为你准备的。你对他要极其尊重。唉。朕以为还要等一阵子。才能等到他出來。沒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份意外收获。瑾儿。走。陪父皇喝一杯去。”
“父皇。在你的心目中。是文轩的位置重还是炎儿的位置重。”难得父皇这么温和。宋瑾把心底里压了许久的疑问吐了出來。
“你说呢。”皇帝乐呵呵地把话題又扔给了宋瑾。
宋瑾眨巴眨巴眼。他若知道还问干吗。算了。当他沒说。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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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徐将军的卷宗。里面的这些都是在徐将军的帐营里搜出來的。”兵部侍郎端着灯。在柜子里翻了一会。才抽出一个纸袋。递给新上任的钦差大人贺文轩。
新官上升三把火。贺大人等不及天亮。第一把火就点到了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