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抽痛。像细韧的铁丝儿勒住心口。一紧一紧的生疼。
贺尘雪眼神黯敛。一声不吭的大步走过去。气恼的一把将洛洛拽进怀中。自个儿先怔了一下。发觉动作太唐突。生怕吓到怀中的人。赶紧压住满心满口不知哪儿來的怒火。松了手中的力度。极小心极小心的圈着她在怀中。像捧着件儿单薄易碎的宝物。一点儿也不敢用力。只笨拙的一下一下拍哄。怀中的人却似无知无觉无痛无痒。安安静静的任人抱着。微微瑟缩了一下后便不再动了。
贺家父子自动自发拆了那有名无实的牢间儿。一股脑儿全冲了出去。三两下转入隔壁的女牢。抬眼看见从女牢深处快步出來的司夜南。
“到底怎么。。”话刚说了一半。蓦地被迎面的白影撞开。一股冰寒瑟瑟的戾气让贺尘花猛的止下话。一个哆嗦。眼睁睁看着司夜南足尖一点。倾身而跃。消失在晨雾中……
一阵狼狈而狂乱的逃离。使了轻功。白影似风一样的掠过竹林。竹枝摆动。惊起一片雀鸟。叶上未干的晨露像雨似的滴下。将林中之人打的浑身半湿。青丝滴水贴着面颊。越发狼狈。
司夜南狠狠一颤。似乎才清醒过來。有些气喘的十指紧扣竹节。一阵心惊。几年前。端端的娘便是那样被人害死。死在阴潮昏暗的密牢中。像洛洛一样。苍白如纸。安静的让人害怕。不同的是。洛洛还会颤抖。而彩依早已无知无觉。只余满身冰凉。纵使他再有本事。也只能为她保全尸首而已……
白影静立许久。心中最后的挣扎为了那女子彻底破碎。眼神一敛。蓦然升起一股决绝。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的事事周全。可以把想杀的人全数杀了。可以把想保全的人完好的保全。可是他却沒有做到。
一个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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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渐起。入了夜的承前殿。两个身影站在空旷安静的大殿中。传來时而轻时而重的说话声。。
“朝中有你看着。后宫有琴妃盯着。容儿怎么敢胡闹呢……”凤止容冷笑着摆弄龙椅侧的麒麟雕。眼中的温度在一点一点降低。
“若不胡闹就把那些人撤开。区区清客。你以为能挡住千万兵马。。”容儿身边有哪些人有多少人。他比谁都清楚。若双方当真刀刃相向。他身边的区区几个心腹只能死在自己的万千的刀剑之下。
“挡不住就挡不住。我无所谓……”
“容儿。。。”低沉的声音终于带入几分愤怒与惊慌:“天下人都在看。。你我若当真明戈而争。未得皇位的那个便决不可能再活于世上。。”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场争斗他本就稳操胜券。但他从來沒想过要害容儿性命。若容儿不明争此位。他日自己黄袍加身后还有本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保全容儿的性命。否则。。
“你要皇位拿去便是。我才不稀罕。。要死便死。不用你管。。”他本就不要皇位。他本就打算把完整的皇位双手奉上。。可惜他那向來行事稳重的皇兄原來如此沉不住气。。哈哈哈。连让他把皇位奉上的时间等不了。。。。天下怎会有如此好笑的事情。。。。
凤止容气极的浑身发颤。像个耍脾气的孩子。可他的眼神却表明他此刻是真的有决绝狠厉之心。他当真了……当真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我要的是凭己争得的皇位。不是你双手奉上的皇位。。”气怒攻心的凤止青沉下声将心中所想全数道來:“我凤止青从來不需别人的施舍。。永远不需要。。”
“……”片刻的沉寂。忽然窗棱微动。剑影倏然一闪。。
“谁。。”戒备的低吼。
“我。。”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凤止青赫然一惊。狐疑的看了司夜南两眼。将手中的剑从他喉前收回。“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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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声蓦地唤醒了浅眠的贺尘雪。睁眼时光亮已经透入牢中。小小的牢房中挤满了人。贺家一大家子全趴在床沿、伏在桌上。疲累的睡着。
贺尘雪屏着息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胳膊。生怕吵醒怀中的人。将裹在洛洛身上的斗篷拉的紧些。低头的瞬间心却猛然一揪。生生的针扎一般。连痛的力气都已经沒有……
怀里的人睁着无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空气。安静的让人发悚。不吃不喝不动不响。也不睡觉。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不声不响的起身。抱着怀中的人疾步走出牢房。却在出口被战战兢兢的女牢头拦住。
“公、公子。。不能把人带出去。。”
“你让开。我去去便回。”若再放任洛洛如此下去。她的小命便要沒了……
“不行。。不、不行啊。”
“让开。。”声音陡然一沉。让牢头生生打了个哆嗦。可是心中再怕。也不敢违抗旨意把人放出去啊。女牢头扑嗵一声跪了下來。哭嚎着拽住贺尘雪的袍子:“公子。您带小姐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