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司刑部大牢。这几日尤其的热闹。男牢在西。女牢在东。中间隔着一堵墙。各自由男狱卒及女狱卒看守。由于掌工部向來对造大牢沒什么热情。打墙搭梁自然也变得偷工减料。那墙身虽然看着结实。可惜隔音效果级差。到了不见其人却可闻其声的地步。于是便成了如今的光景。。
“夫人。饭菜吃完了沒。”墙西边儿。贺仁一手握着铁栏。一手呈半圆筒状凑在嘴边。放开嗓子喊了一声儿。不久。从墙东边儿传來一声气闷的回应。。
“沒有。不想吃。”
“夫人。切莫伤了身子啊。一定要好好吃饭。”西边儿的人声音颤巍巍。心疼的揪紧眉头:“孩子们都看着呢。夫人可要以身作则。千万别把孩子们教坏啊。”
“……”阮卫怜横眉竖目的低头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回过头看着满脸无辜的贺小依。挑挑眉。指了指还未动过的饭菜:“吃。”
“这么脏。想毒死我。。”贺小依嫌恶的别开脸。
“毒死也比饿死强。还不给我吃。”
“……你自己不吃。却要骗我吃……”
“不孝女。”
“哼。。”
“吃不吃。。”
“一起吃。”
“吃不吃。。。”
“一起吃。。。”
“……”
“……”
女牢头儿无奈的掏了掏耳朵。对如此震耳欲聋的争执已经见怪不怪。果然。安静了片刻后。原本吵杂的牢房中传來了动筷吃饭的声音。
阮卫怜紧蹙着眉头。强行塞了几口饭菜入嘴。再“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将就着把半碗白饭解决掉。不禁委屈的在心中叹气。。偌大的牢房。只住了她们娘俩。如此冷清凄惨。哪还有胃口吃饭啊。生了那么多儿子有屁用。一转眼全去对面陪他们爹了。真是便宜了那老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生几个女儿。
“沒声儿了……”墙西边儿。贺仁竖着耳朵静静的等待了片刻。确定墙那边儿沒动静了。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小木板凳儿上:“她们在吃饭了吧。唉。你们娘。还有小依。两个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吃过这种苦头……”
“爹。我也从小娇生惯养啊。您别尽心疼她们。也心疼心疼我。。”贺尘雪委屈的撇撇嘴。呷了口粗质苦涩的茶水。皱皱眉。放下茶杯不想再碰了。
“臭小子。是谁劣行不改闯出祸來。。”贺仁猛的揪住贺尘雪的耳朵。不说还好。一说就來气:“玩到皇宫里也就罢了。还敢把我们全家玩进这种地方。我看再过几天。咱们全家的命都要被你玩到地低下了。”
“爹、爹。。”贺尘雪呲牙咧嘴的护着自己漂亮的耳朵。沒成功。于是赶紧拽了拽贺尘风的袖子求救:“大哥。。大哥。。”
贺尘风笑眼盈盈的看了看弟弟。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放下手中仅有的一本偷偷让牢头儿送进來的三字经:“爹。雪雪也不想。。”
“是啊。爹。这祸哪是我闯的。明明有人早就在暗中作怪了。”贺尘雪眼疾手快。趁着贺仁思忖此话的功夫。赶紧救下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的摸了摸。顺便狠狠踹一脚幸灾乐祸的贺尘花。
“谁。谁在暗中作怪。”
“我哪儿知道。。”贺尘雪嘟哝两句。拿起一块儿有些劣质的桂花糕。勉强嚼了两口。虽说实在不是人吃的东西。不过这已经是牢房中的特级待遇了……
“对面的。吵什么吵。”墙东边儿忽然传來阮卫怜不耐烦的声音:“我与小依要午睡片刻。你们都给我闭嘴。”
“……”
“……”
“……”
“……”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识相的一起闭嘴不再说话。
“唔。。”一声轻轻的嘤咛。睡了一个上午的贺尘月在一次次尖声的叫嚷中终于幽幽醒來。揉着眼睛坐起身。贺仁眼睛一亮。赶紧将覆在尚有些温热的饭菜上的纱布掀开:“月月。你终于醒了。來。赶紧來吃饭。吃完再睡。。”
“嗯。。”贺尘月不太舒服的下床(确切的说。只是块木架子)。端起茶水漱了漱口。乖巧的开始吃饭。将碗中饭菜全吃干净。又舀了一碗汤慢慢的喝完。最后将仅剩的几颗酸葡萄送如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啧。真好养活……”贺尘花半是同情半是羡慕的盯着怡然自得的弟弟。不知还能说什么。
“乖孩子。。真是爹的乖孩子。。”贺仁甚是欣慰的拍了拍贺尘月的肩膀。笑逐颜开的又替他舀了一碗浮着三两片青菜叶子的汤水:“來。多吃点。别像那几个死孩子一样糟践自己。。”
“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继续津津有味的喝汤。
“嘎吱。。”厚重的玄色铁门忽然慢慢打开。铁质划过地面的声音沉闷刺耳。惊动了牢中的人。
“有人來看咱们了。”贺尘雪睁着亮晶晶的漆黑眼睛。期待的伸长脖子。看见几个人影渐走渐近。穿着白色的囚衣。样子狼狈。忽然其中一人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