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彭阳王企图谋反一事虽已成过往。但其余孽仍不知所踪。随时会对皇上、对我朝造成威胁。”
“所以。。皇上。女子感情用事。永远无法摆脱妇人之仁。乃朝廷大忌。。”
……
……
天色全黑下來。承前殿内依旧不断的传出一声声略带激动的争议。在门外伫立许久的人默默的转身。阴翳的黑夜隐去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夏夜的暑气仿佛一层厚重的兽皮。重重的覆在身上。闷热的让人沁出一层密密的汗。只有池塘里的蛙鸣稍显讨喜。让原本冷清的皇宫多了几分生气。洛洛吃力的捶了捶站的有些发麻的腿。热的甩手扇风。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人影。。渐走渐远的仁王。以及角落处静静站着的琴妃……
那抹紫色的倩影。安静的有些奇怪。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仁王走远的背影。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琴妃和仁王……
忽然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安。若隐若现的不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洛洛猛的甩了甩脑袋。毅然将心思放回灯火通明的殿中。依旧争议不断的话題还在继续。
是她知道的太少了。还是宫中的秘密实在太多……
“贺彩依。贺门长女。凤琛元年通女官举试。任典兵部执书女官。位及从五品。凤琛二年升任典兵部执书主官。位及正四品。凤琛三年初以执书主官身份负责缉拿叛贼余孽。败。赐死。”
“……”
“……”
“沒了。。”
“沒了。。”郁清池摇头。将朝廷密卷小心翼翼的重新封起來。放回案架中。按理说。这些记录文卷是绝对不可外泄的。好在他任命司礼部掌事官以來行为本分老实。沒有人对他有所戒备。如今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溜进來偷看密卷。
“……”洛洛揪紧眉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缉拿叛贼这样的事怎么会让执书官负责。。而且还是一介女流。为什么败。败了就要赐死。。这是什么道理。。”
“这。。微臣也百思不得其解。。”郁清池亦十分纳闷。实在想不通其中道理。起码也是一条人命。况且还是出自名门的贵族小姐。怎么会记录的如此草率。仅用“败。赐死”三个字便交代了一个人的结局……
“娘娘。或许。。或许。。”
“什么。”
“或许可以问一问贺兄。”郁清池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洛洛。不知自己说的妥不妥当。
“……”问贺尘雪。洛洛抿嘴沉默。有些挣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不该问他也不忍心问他。虽然从前在贺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端端的娘有些好奇。可是贺家从來沒提起过这个人……
端端的娘……。。猛然一惊。脑中蓦地浮现出一个身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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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羽宫近黄昏开始便很冷清。來往的人寥寥可数。安静而有序。与仁王府倒是有些相像。琴妃是个性子寡淡的人。与别宫的妃嫔交情甚浅。更沒有往來。如今出入还羽宫的只有身带宫牌。以半御医身份往來宫廷的司夜南……
“娘娘的体虚之症虽已好转。但切忌夜凉见风。。”司夜南照例入宫行诊后。与琴妃颔首告辞。并沒有顾及多少礼数。依旧是轻纱斗笠。素衣素鞋。一声不响的静静走在宫道上。如今的后宫与朝野皆是一片大乱。他这旁观之人也不好太过清闲。。
“喂。”猛的一声娇喝打断他的思绪。声音清脆稚气。满是笑意。似曾相识。司夜南愕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的宽大衣袖。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果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说起來。倒也有些日子沒见了……自从那些谣言生起后便很少见了……
“……娘娘有事。”
“嗯。。”洛洛有些拘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仰头看向一脸笑意的司夜南。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脸那道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旧伤:“有点痒痒的。。”
“会吗。”
“嗯。。”
“……”
“……”
“好吧。。”一声叹息。
“呵呵。。”一脸得意。
于是。一白一绿两抹身影静静的向映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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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敷伤的药有些冰凉。可是往脸上一涂却火辣辣的。让洛洛难受的直吸气。脸纠成一团。却又不敢说出來。
“会难受。”司夜南不以为意的瞟了洛洛一眼。收回视线。嘴角却轻轻的勾起。这些药用在伤口上自然是冰冰凉凉的让人惬意。不过若是用在痊愈的肌肤上。只会感觉火辣辣的。虽然不会产生什么坏处。但也沒什么好处。
“好了吗。”看见司夜南停下动作。开始整理药箱。洛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甩着手扇风。尽量让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消下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