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拦下言鹤祯的话,示意他可以安心回去。
“……”洛洛挣开爹爹的手,紧张的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躲到贺家人身边。
阮卫怜顺势拉过洛洛,神色严肃的看向言鹤祯:“言大人,按理说你家的家事我管不着,可是洛洛怎么说也是住在我府中的人,你若要带她走,也总要有个交代吧——”
“贺夫人,言某失礼了——”言鹤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阮卫怜,略一颔首:“言某要带自己的女儿回家,不知这算不算一个交代——”
“……”阮卫怜挑挑眉,回不了嘴。
“爹爹——”洛洛低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声,紧张的手心冒汗。她怕爹爹生气,怕爹爹比从前更讨厌她。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去——
“我想回现在住的地方——”
“你说什么?”言鹤祯不耐的揉住太阳穴,有些不解的看着洛洛。
“我想回贺家——”
“别再胡说——”言鹤祯铁青着脸,沉下声,勉强压下火气:“洛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这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但如今你却如此任性胡闹不成体统,你想学你——”一个“娘”字含在口中终究没说出来。但是那低沉的声音却透出浓浓的不悦失望和不耐。
“……”洛洛愣了一下,胸口微微一紧。爹爹的话像刺一般的狠狠扎进她心里。忽然觉得憋了很久的东西一阵一阵的涌上来,仿佛蓄积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猛的破除束缚——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洛洛拼命的捂住嘴,哭的几乎喘不过气。不是因为后悔,不是因为自责,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赌气,以及赌气所带来的自嘲和痛快。是的,因为爹爹这一句话,她十几年来的“虚伪”,十几年来的“乖巧”,十几年来依存的那张连自己都讨厌的“面具”被生生的扯破撕碎。
“洛洛,别哭——”贺尘花心疼的看着哭的几乎断气的洛洛,有些笨拙的抬手,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好了好了,对孩子说几句就行了——”贺小玉被这状况吓的早就消了火气,赶紧出面解围,拉着哭声渐止的洛洛走到言鹤祯身边:“鹤祯,我们熟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也不说生分的话。谁家的孩子不闹出点事呢,洛洛性子乖巧,但小孩子心性总是难免,你的两个女儿都很懂事,你该知足才是——”
“……”言鹤祯并不想再把自家的家事继续摊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于是也不再对洛洛多说什么,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满脸泪痕的洛洛:“有什么要收拾的去收拾一下,马上随我回去 ——”
“……”
“洛洛——”言鹤祯生气的看着沉默的洛洛,一阵不耐烦。最近的事情已经太多,他实在分不出太多的心力应付洛洛。
“洛洛——”小冰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洛洛,紧张的看了看爹爹沉下来的脸色:“爹爹,我陪洛洛回家好不好?”
“不行!你现在是傅家的媳妇,别说孩子气的话!”言鹤祯肃色看了一眼小冰,皱着眉不耐的拉住洛洛:“不想收拾就别收拾,现在就跟我走!”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屋里霎时静住。言鹤祯猛的顿住脚步,瞪着自己被女儿拍开的手,一阵愕然。
“洛洛——”贺小玉尴尬的拉住洛洛:“若是不想这么快回家,在玉姑姑这儿小住几天如何?也好陪陪你妹妹——”
“我说过我要回贺家,我是贺家买回去的人,跟你们都没关系——”冷然的声音让人蓦地滞住,无法回应。
一阵死寂,鸦雀无声。言鹤祯倒吸了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