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洛洛看到了什么?
不,她什么也没看到。眼前只有一片青绿色的草芽,在风中轻轻摆动。过了草地是一片微蓝的湖水,粼粼水波在春风撩拨下一圈一圈的化开,极为温柔的景致。
可是,在场没有人还有兴致欣赏这满目的春色,因为眼前活生生的“春色无边”实在是比青草绿水更吸引人……
洛洛倒抽着气,七手八脚的把怀里的奶娃娃塞给贺尘月,然后七手八脚的蹲下身,七手八脚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衣带和外裙,七手八脚的躲到石狮子后头,七手八脚的穿衣服……
春风缓缓拂过的贺家大门前,众男子呆若木鸡的僵在原地,脸色涨红,眼睛发直,悄悄的在心中惊叹……
天啊!刚刚好像的确有个女人的衣带掉下来了吧?然后稀里哗啦一声儿,褥裙连着围纱也跟着掉下来了吧?然后——
他们看见——长至膝盖的月白色里裙,轻轻的裹着女子的身体,隐隐显出那妩媚的凹凸有致。雪白纤细的胳膊、柔和小巧的肩膀、细致美丽的锁骨、圆润好看的膝盖、白皙漂亮的小腿以及若隐若现的桃红色肚兜……
“妈呀!!”贺尘雪猛的清醒过来,使劲儿的甩甩头,下意识的捂住鼻子,赶紧仰起头,防止鼻血留下来。
老水伯停好了马车,兴冲冲的跑回来,于是就看到了如此诡异的景象——
他家三少爷正捂着鼻子仰头看着天空,脸红的像番茄,一个劲儿的甩头。
他家二少爷则早已从头皮红到了脚趾头,像被煮熟了的螃蟹,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地面发呆。
他家大少爷那春风满面的微笑竟然消失无踪,负手看着瓦色的柱子,嘴角微微抽搐,耳朵微微发红。
还好他家四少爷挺正常,依旧面无表情,抱着端端,目光静静的投在蓝色的湖面上,可是仔细一看——不对呀!怎么没魂儿了?!!
当然,这些诡异的情况老水伯选择暂时忽略不计,应为他看到了更头痛的生物——
“小、小姐——您怎么站在这儿呢?”
“嘻嘻嘻——”软软的嬉笑响起,接着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调调:“那个女人连衣服都穿不好,衣带一拉就松,真是个草包!我们贺家虽然银子多的没处花,也不可能供个草包白吃白住!还不给我赶走!”
“小、小姐——”老水伯哆嗦着俯下身,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不知该怎么回话。
是的,那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小女孩儿,约莫八、九岁年纪,扎着圆圆的发髻,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桃花般粉嫩的颜色,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的褐色,不像一般孩童般调皮伶俐或乖巧腼腆,反到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早成,与她稚气的模样极为不协调。
“小依——”贺尘风愣了愣,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先生教的话都忘了吗——”
“……”唤作小依的小女孩儿仰起头,倔强的看着大哥:“对草包还讲什么礼数!”
“小依——”贺尘花依旧有些面红耳赤,但听到妹妹的话立刻回过神儿,头痛的瞪着她:“一回来就想惹我们不高兴?”
“……”贺小依紧抿着嘴,似乎对哥哥们一致对内的态度极为不服气,却又不敢再顶嘴,倔强的瞪着从石狮子后头蹭出来的洛洛。
洛洛小心翼翼的避开那道怨恨的目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袋。这回应该没事了吧?她可打了好几个死结了……
“草包!”稚气的声音依旧愤愤不平。
“啊?”洛洛愣愣的看着小女孩儿。
“你傻啊!”贺尘雪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将洛洛拉到身边。叫她草包她还应声儿?!傻的可以!难怪被小依欺负……
“嗝——嗝——嗝——”
“大哥——”贺尘月忽然抱着奶娃娃手足无措的走过来:“端端打嗝——”
“……”贺尘风皱眉抱过端端,有些笨拙的拍哄着,可是端端依旧一声儿一声儿的打嗝,大大的眼睛有些惶恐,被吓傻了。
“哦哟!!我的端端怎么了?!”忽然又从门里头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叫连连的冲过来:“端端乖,外婆抱——”
“嗝——嗝——”
妇人模样端庄美丽,熟练的将孩子竖抱起来,轻轻的拍着背。边埋怨的瞪着四个儿子:“你们几个臭小子!怎么照顾我的宝贝端端的?!看看他的小模样!竟然被吓成这样!”
贺尘花摸摸鼻子,识趣儿的躲开几步,给贺尘雪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笑嘻嘻的走上去,赖在妇人身上:“娘别生气嘛,他们连媳妇儿都没有,当然不会照顾孩子,以后一定好好学——”
“什么他们!难道你就有媳妇儿了?!”阮卫怜好笑的瞪了一眼贺尘雪,眼中闪过精明之色,蓦地看向洛洛:“这位姑娘是——”
“娘——”贺尘花赶紧上前一步:“我不是已经向你们提过了嘛——”
“噢——”阮卫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看着四个儿子:“谁把我们家端端吓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