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金色阳光打进竹帘半掩的凉亭,水榭楼阁错落有致。安静的春日午后,桃树下分外凄惨——
“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哇——”
“奶呢?奶呢?!”
“在、在这——”漂亮却略有些粗糙的大手笨拙的递过一碗刚热好的羊乳。
“快点喂啊!”
“嗯——”另一双白皙秀气的手,略小,却美的不像男子所有,端着小木勺,小心翼翼的将羊乳送进娃娃口中,可是动作有些笨拙,竟顺带回来一半。
“呜哇哇哇哇哇——————”
“太烫了——”沉着冷静的声音,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妈的!老子不干了!找个女人来!”抱着奶娃娃,被吐了一手口水的人,不耐烦的晃着手里的孩子:“女人呢?!女人在哪儿?!”
“二哥,你再忍忍,娘说她早就找好一打儿奶妈了,就等咱们回家,回家了不就没事儿了嘛——”闲闲无聊的某人,咬着香甜的桃子,一手枕着脑袋,半躺在石台上,漂亮的桃花眼惬意的眯着。
“你就不能过来帮个手?!”
“切,说好了每人负责三个时辰,没我事儿,别烦我——”
“那你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二哥,你那脾气得改改,生气不好,娘说的——”
“哼——”
“行了,端端不想喝羊乳,换点别的过来——”老大终于开口,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温柔笑意:“雪雪,去摘几个新鲜桃子过来;月月,你挖果肉泥喂端端,端端喜欢;至于——花花,你继续抱着吧,抱舒服点,别让端端哭——”说罢,无奈的端起清茶,优雅的抿了一口。就着柔软的白羽垫,优雅的侧卧在躺椅上,重新闭上眼睛晒着太阳。嘴里不忘语重心长的教导:“咱们累一点苦一点没关系,一切都是为了端端,值得的——”
“……”
“……”
“……”
静悄悄,静悄悄……
摘桃子的摘桃子,挖果泥的挖果泥,抱孩子的抱孩子……
“三、三少爷——”老水伯忽然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脸色为难:“她、她怎么办?”
“……”贺尘雪茫然的愣了愣:“哪个他?”
“那丫头怎么办?都呆了一晚上了——”而且一直嚷嚷着要当他家三少爷的小妾啊,该不该告诉三少爷呢……
“女人?!”贺尘花眼睛蓦地一亮,如获大赦,豁的跳起来:“赶紧把女人叫过来!快点快点——”
“啊?”老水伯呆呆的看着兴奋的二少爷。很想告诉他,人家姑娘想嫁的是三少爷,不是二少爷呀……
“你愣什么,赶紧把女人叫过来带小孩!”
“不准——”沉沉的声音,优雅中带着冰凉冰凉的厉色:“端端不能随便让人带——”
“大哥——”
某大哥没理会哀怨的弟弟,慢慢睁开眼睛,手中闲闲的把玩着从头顶掉下来的桃树叶子,淡淡的看了贺尘雪一眼:“什么女人?怎么又带回来了?”
“不是!!”贺尘雪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特无辜的看向老水伯:“她怎么还不走?昨天不就醒了吗?!”
“呃,这个——出、出了点状况——”老水伯为难的挠头:“她一直说胡话,我以为她发烧还没全好,所以让她多住了一晚——”谁知道早上起来还是嚷嚷着要当三少爷的小妾。
“她说什么了?”贺尘月颇状似不经意的轻轻问了一句,放下手中的桃子和木勺,看奶娃娃吃的也差不多了,拍拍衣服,如释重负的站起来。
“她——呃,少爷,那丫头烧坏了脑袋,您甭理她——”
“哦?”贺尘雪挑挑眉,也来了兴趣,往嘴里丢了颗小果子,纵身一跃,坐在高高的石台上甩着脚:“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胡话呢,说要当您小妾——”
“噗——”口中没含住,优雅的老大喷茶了。不得不说,贺家老大连喷茶也喷的如此优雅淡定。只是——
“贺尘雪!你到底要胡闹到何时?!在西州也就算了,跑到这儿照样胡来?!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了?!!”“砰啷——砰啷——”小茶几上的小茶杯被吓的一跳一跳,险险的在桌沿边上蹦了几蹦,还好没有发出最后的一声“当————”
“大、大哥!端、端端——端端——”贺尘花一把拽住大哥的胳膊,紧张兮兮的指着自己怀中欲哭未哭,哆嗦着小嘴儿的奶娃娃。
老大脸色“突——”的一变,赶紧压下火气,笑眯眯的蹲下身子,拍哄着被吓傻的奶娃娃,小心翼翼的哄了半天,才阴沉着脸回过头。看见被桃子噎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的贺尘雪,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自己处理干净,别像以前一样留下麻烦——”女人的可怕他们可是领教过了,所以才会对“贺尘雪带回来的女人”如此敏感……
“三、三少爷——”老水伯心疼的端过茶替三少爷顺着气。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