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慕莲睡的并不太安稳,迷乱的梦境中总是看到一扇窗户在开关。翻了身,将眯着的眼睛睁开,小小的陆灵儿躺在身旁的小床上睡的正香。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两个小鼻孔一张一合。
慕莲满足的叹息,看到被踢开的宝贝一角,忍不住俯身过去将其塞好。
起身时,她再次听到了那个沉闷的脚步声,沿着走廊一步步慢慢的朝着病房走来。
慕莲凝了眉,小心翼翼的起床,走到门口时,那个声音却嘎然而止。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慕莲拼命的压制着,才没有让自己的心从胸腔里跳出来。
大约沉默了有三分钟左右,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换成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轻轻的扭开门把手,目光穿过门缝看向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黑色连衣裙,穿着一双红色鲜亮的高跟鞋,正从走廊的这头走向那头。
慕莲眯了眼,那个女人的背影让她感觉到熟悉。
蹑手蹑脚,出了门,慕莲紧跟着女人的脚步一层层的走下台阶。
女人走的很慢,高跟拍打在水泥台阶上,传来令人心惊的“吧嗒!吧嗒!”声,慕莲跟的很紧,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前的衣服,莫名的紧张。
终于,她跟着女人来到了一楼,女人没有走出楼道,而是转了个弯,朝着电梯走去。慕莲稍微愣了下,也跟着跑过去。
或许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女人疑惑的回过头来看了眼,慕莲一阵紧张,赶紧躲到了一个病房的拐角。幸好,那个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慕莲可以很轻易的将自己藏身其中。病房的主人不在,被褥是掀开着的,而距离不远的卫生间里正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没有听见高跟鞋移动的声音,慕莲小心翼翼将头探出去了一点,当她看到女人的脸时,竟微微的一怔。那是已经死去的林静的脸。
林静的姐姐吗?
慕莲记得,陆尧似乎曾说过林静有个姐姐,但早年嫁到了外地,所以他也没见过。而此时,出现在楼道里,穿着黑色连衣裙,长相酷似林静的女人会是她的姐姐吗?
慕莲想到自己开门时看到的情形,彼时,那个酷似林静的女人就站在距离自己病房门不远的地方,也许她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病房,只不过因为听到了她的呼吸声,所以才转身离开。
种种的猜测,让慕莲觉得有些不安,而卫生间里的流水声也已经停止。酷似林静的女人低头说了句什么,快步的走进电梯,慕莲没有犹豫,也紧跟着从病房里头走了出来。
蓬头垢发,穿着病人服装的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与慕莲错身而过时,禁不住扫了眼,当看见她走向那部亮着红灯的电梯时,脸上出现了略显惊愕的表情。
慕莲不知道,一楼拐角处的那部电梯是通往太平间的。在医院里,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死在了晚上,大可以将患者蒙上白布,然后一路推着向太平间转移,可如果是死在了白天,就会显得非常棘手,因为没有一个来医院看病的人希望碰上死人。所以经过医院领导的协商和考虑,修了这道电梯,它只有两个楼层,一楼和负一楼,从负一楼出去是个底下通道,穿过那个通道就是太平间。
男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跟他住同一个病房的老太太两天前刚刚过世。
男人张了张嘴,正想提醒慕莲,目光落到她的手腕上,眼眸中的惊愕变成了惊悚,头皮发麻的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就在男人转身,快步离开时,电梯的门重新打开,慕莲稍微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上去。
抬手,按下电梯的关门键,手腕上一个小牌子跟着晃悠了下。那是一个塑料制成的牌子,上面写着她的病床编号,在陆灵儿的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的,这是用来帮助护士们鉴别母与子关系的名牌,而很显然,也就是这个牌子,让刚刚那位男性病人联想到了某个恐怖的故事,进而仓皇的逃回自己的病房。
电梯慢悠悠的从一楼降到负一楼,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慕莲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福尔马林液的味道,虽然很淡,却弥漫了整个空间。
抬眼望去,整个通道显得窄长,而正前方,那个熟悉的高跟鞋声还在“吧嗒!吧嗒!”的响着。
要跟上去吗?
慕莲站在电梯里,稍稍迟疑了下。可就是那么一迟疑,那个高跟鞋声消失不见了。
“完了!”慕莲低叫了声,也顾不上思考更多,快速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走廊似乎是直的,所以很快慕莲就走到了头,她看到了一个斜坡,斜坡的正前头是一条绿化隔离带。等她走到隔离带跟前,借着路灯仔细观察时,才发现那条隔离带是可以像开关门那样被打开的。而在隔离带前后的地板上,还留着许多的车辙痕迹,再联想到充斥在通道里的哪些奇怪的味道,慕莲似乎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个通道的用处。
女人飘忽的影子再次出现,却是在距离绿化带不远的那条小路上,正当慕莲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跟上去时,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侧影。金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