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厚重的阴云,将微亮的光束打在林静的脸上,瞬间的闪耀过后,四周顿时陷入了更加浓稠的黑夜当中,紧跟着大雨疯狂的倾泻下来,使那顶红格子的雨伞显得摇摇欲坠。冷风夹杂着雨丝快速的从身上掠过,留下一道道暗色的痕迹,耳边不断蜂鸣尖叫着的电动车声不断的刺激着她的耳膜。
早上六点,天色依然暗淡,林静在一夜无眠之后,选择了提前去学校。临走前,她给母亲做了早饭,也把陆尧的手机留在了茶几上。
信任,需要用时间来确立,而夫妻之间更是如此,过多的解释只会让对方怀疑自己。林静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转身,抬头,往楼上看了眼,接着裹紧身上的风衣,低头,踩着浅浅的水痕行走。
早班公交车人很少,林静合了雨伞上去,只瞧见稀稀拉拉的两三个人,她选择了紧挨着下车门的那个双人座,因为空间足够,可以让身体放松。
公交车在雨中穿行,硕大的身子摇摇摆摆,像是一只摇晃在雨上的破船,林静用手臂侧撑着头,左半边的身体紧贴着车体,眼睛透过被雨水冲刷着的玻璃,无神的盯着外面。
刹车,急促而猛烈,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似乎又有新的乘客上来。先是一团阴影,紧跟着是一团潮湿的感觉,林静低头,看见一双老式的黑色雨靴,女士的。
目光缓缓的收回,对于一个心思杂乱的乘客来说,通常都不会太在意身边的乘客是谁。此时的林静也一样,在瞧了一眼那双黑色雨靴之后,她将视线再次投向了窗外。而身旁的乘客,显然也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性质,只安静的坐着。
终于,到了花园路,林静沉了口气,手扶着前面的座椅,从座位的里面挤到外面。雨伞上的水还在继续滴着,一不小心就落到了旁边乘客的身上。于是,低头,连声的说抱歉。
“没关系!”
声音不大,却是林静所熟悉的,于是她转过身,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惊叫。
“刘芸?”
对方微笑,身子依旧坐的直直的,“嗨!林静,好久不见。”
“真的……真的是你?”
林静看着刘芸,觉得难以置信,一个自己以为已经失踪的人,一个自己以为已经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居然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司机态度不好的嘟囔着,将公交车的车门开了又关:“我说你们两个,到底下不下车。”
林静看着刘芸,刘芸看着林静,最终还是后者开了口:“正好,我也想回学校看看了。”
于是,林静看着刘芸起身,也将她此刻的装扮尽收眼底。
黑色的老式雨衣,里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下面是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老式雨靴,如果天色再暗点,眼前的刘芸几乎可以跟黑暗融为一团。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穿那种色彩很鲜艳的衣服。”林静露出一抹苦笑,很想直到在她的这位朋友以及前同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喜好是会改变的。”刘芸淡淡的笑着,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既神秘又恬淡,与之前那个大大咧咧,看起来没心没肺,快嘴多舌的刘芸也完全的不同。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了黑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林静说着,下车,将手中的红格子雨伞撑开,并且把一半移到了刘芸的头上。刘芸抬头看了看那把伞,径自的将自己雨衣上的帽子拉起。帽子很大,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两个人就这么在雨中走着,脚下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
“刘芸,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到了学校,打开办公室,林静再也克制不住的张嘴问刘芸。
“去了一个很安静,很祥和,但同时也很诡异的地方。”刘芸语气轻轻的说着,接着将盖在头上的雨帽取下,抬头注视着刘芸。如果不是很仔细的观看,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个原本有着黑亮眼眸的姑娘,此时的瞳孔也呈现出和苗友岭一样的灰黑色。
“你知道吗?我后来又去了黑楼,但你跟喵啊猫——哦,他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跟我教同一个班级,还改了一个名字叫苗友岭。”林静一张嘴就觉得自己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一时间的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最后一次,是我跟你父母带警察一起过去的,我们都以为你被绑架了,或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刘芸用那双灰黑色的眼眸幽幽的盯着林静,同时嘴边也一直挂着那种淡淡的微笑:“他没有改名字,他原本就叫苗友岭,也是他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但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也喜欢上了属于哪个地方的另外一个人。”
“我不明白。”林静摇摇头。
“哦,用现在的话说,我跟苗友岭分手了,在他带我去那个地方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并不是他,而只是围绕在他身上的那股神秘的气息。可当我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情。所以,我们和平分手,我留在了那个地方一直到今